“还是你这弟子懂我,枉他与我师兄弟这么些年,反倒不知我意。”
冥空神色微冷,然后说道:“玉牌的用处,不在燕地。”
秦先羽顿觉疑惑。
冥昼也皱紧了眉头:“你如何知晓?”
冥空说道:“我借力袁守风,推算出来的。”
当年山河观仙图落于袁守风之手,后来两人狼狈为奸,不知推算出了什么东西,于是两者行事,都极为神秘。
冥空只说是推算出来的,但结果如何,却不愿明说,只道是天机不可泄露。
秦先羽也不愿强人所难,只要对自身无害,也就罢了。
……
“你今修为已至圣境,甚至不比寻常仙圣,境界难辨,不知何时便会跨出那一步。这一步若是有所感悟,几乎是无法压制的,除非如大德圣龙一样,早有布置,困住自身。”
冥昼看着他,询问道:“你不留在门中?”
秦先羽问道:“本门莫非还有类似之法?”
“没有法门。”冥昼说道:“但燕地传承多年,历经天仙亦是不少,自古时建成护道阁,聚敛中州之风水,用无穷剑意镇压,再经历代修缮,能勉强遮掩仙胎羽化之时的异象。各宗均有此类地处,故而山门之内,天仙大多无忧。”
秦先羽皱眉道:“大多无忧?”
冥昼平淡道:“总有意外。”
秦先羽也不问什么意外,只是点了点头,说道:“亲朋好友俱都健在,我总不能停驻在此。日后若真有了预感,便入护道阁来罢……”
“只是……”
秦先羽苦笑道:“圣龙说我天仙有望,可有望天仙,却并非定然能成。”
冥昼淡淡道:“听天由命。”
“不。”秦先羽摇头笑道:“修为至此,已是我命由我……不由天。”
“此事过后,我也应闭关。”冥昼站起身来,手中一招,顿时有一剑破空而至,落在手上,他徐徐说道:“待我成就天仙之日,可邀你入护道阁,观看仙胎,加以感悟。”
秦先羽笑着问道:“还能如此?”
冥昼说道:“本门历代天仙,亦不乏如此作为,在百日筑基期间,各太上长老拱卫而观摩。”
“希望你在我前头。”
秦先羽摆了摆手,然后说道:“我去指点第十脉的那些弟子,然后便回大德圣朝了。唔……大德圣朝也是百废俱兴……”
……
待秦先羽走后,冥昼才看向了冥空这曾被他斩杀的师弟。
“你不必问,我自己说。”
冥空盘膝坐下,道:“当年我便知道,我的机缘,是在那一棵仙树。”
冥昼眸光微凛,说道:“仙树?凭你的作为,那树称作魔物邪类也不为过,只是,这树究竟有何作用?”
冥空摇头道:“不知。”
冥昼冷声道:“不知用处,只凭一个模糊的卦象,便造下了滔滔罪孽?”
“那又如何?”
冥空淡淡说道:“至少有个念想,而如今,这仙树也算成了。”
冥昼说道:“那是羽化的大道之树。”
“有何相干?”
冥空认真说道:“大道之树乃是我的机缘,但它最终属于哪一方,并不重要。不……也许重要,因为我隐约觉得,我的机缘之所以是在大道之树,便是因为这大道之树乃是羽化的大道之树。”
冥昼寒声道:“犯下滔天罪孽,但你却连什么都不知晓?”
冥空摇头,说道:“最后我和袁守风合力推算了一下,虽有变化,但最终……机缘都在大道之树。”
冥昼寒声道:“为什么?”
冥空想了想,说道:“大道之树自成一界,能隔绝俗世,但我有种预感,此界必然不凡,或者说……”
他语气顿了顿,摇了摇头,说道:“我这么想也不对,应是其他的变化。”
冥昼按捺怒火,饶是已至仙圣的地步,仍不由为之震怒。
冥空想了许久,才吐出四字:“未来多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