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青燃,他脸色也好看不少,身上的伤也有痊愈的迹象。
辛枫言一直在旁边看着我们,脸上表情——
我没看出来。
看我吃完,他略沉吟了一下,终于开口:“青眉,贵高足毕竟带了一半魔的血统,而且他刚才弄出来的动静太大,已经惊动了其他门派的人,有不少人对他起了疑心,不如你们师徒暂居我那里,我那里有测魔珠,一来测一下青燃身上的魔气到底有多少,二来也能挡一下其他门派的眼,给大家一个交代……”
我脸沉了下来。
青燃的情况我最清楚,他是魔子,身上是纯正魔的血统,一测准露馅。
我挑眉看着辛枫言:“你这是不信我?”
辛枫言还想解释:“这……并不是,我只是……”
我打断他:“枫言,多谢你来救我,我很感激,我徒弟的事我自有分寸,就不劳外人插手了。”
我不想再在这里多耽搁,向青燃伸出了手:“青燃,带为师下去。”
辛枫言皱眉:“青眉,还是让我送你们回去吧,此处荒凉,你们师徒又没有其他坐骑……”
青燃插了一句:“我可以驾云。”
辛枫言瞧了他一眼:“你师父现在身体虚弱,不适合着风,更不适合在云上被狂风吹,还是在我的车驾内好一些。”
青燃垂了眸子,他现在虽然驾云术已经修炼的不错,但也仅仅能驾云飞行,还是设不出挡风的防护罩的,更何况他还伤着。
所以他无法反驳,只是微握了手指。
我见不得他这种受打击的样子,微微一笑道:“无妨,我现在已经感觉好很多了,吹下风也好,凉快,青燃,扶为师过去。”
我到底离开了温暖舒适的车驾,乘坐着青燃凝出来的一朵云上离开了。
青燃已经尽量放慢了速度(太慢的话云凝不住,会掉下去。)
风真的很大,把我刚刚梳好的头发吹得像鸟窝似的,脸也被吹得生疼,我还是爱美的,头发乱了可以重新打理,但脸皮如果吹裂了就不太好恢复。
所以我坐在云上时,尽量把脸埋在两膝间。
青燃似乎对我说了一句什么话,我没听清,只得抬起头来:“啊?”
青燃脸上有实实在在的歉疚:“师父,对不住。”
好在我这次听清了,摆手:“你挺好,有什么对不住的?”
风太大,可惜我这么通情理的话是靠吼出来的,还灌了一嘴的风,呛得咳了几声。
青燃忙道:“师父,您不必说了,听徒儿说就好。”
于是,我就听着了。
“原来师父早就知道徒儿的身世。”
废话,我当然知道你的身世,不但知道你这世的身世,还知道你上世的牛逼身世。
“谢谢师父明知道我是魔,还一心卫护我,徒儿很开心,能得师父如此信任。”
那当然,你只是今生投了个魔胎而已,骨子里你还是青燃帝君,让天帝也敬服的青燃帝君,挥一挥手就能让千万魔军望风而逃的战神,我有什么不信的?
青燃一字一句地道:“师父,早晚有一天,徒儿也让您乘坐最好的车驾,享一个仙君最大的尊荣。”
我的心咯噔一跳,这是不是就激发小青燃的事业心了?那他以后会不会就想称王称霸了?
我问了一句:“青燃,你最大的渴望是什么?说实话,不要应付我。”
“师父,刚才徒儿所说就是最大的渴望。”
我垂眸,该来的终究是要来了么?
青燃大概看出了我脸色的不对,颇为忐忑地看着我:“师父,徒儿说的不对么?”
我正色,强忍着被风灌一喉咙的危险说了一长串话:“青燃,你如果真想让师父开心,那就放弃这个念头,不要称王称霸。师父是修道之人,一向不看重外物,更对权势没兴趣,瞧,我坐在你这朵小云彩上也挺开心的。咳咳咳,开心……”
青燃:“……”
很好,他迷茫了。
……
断壁残垣,房倒屋塌。
曾经的小竹楼被毁成一片烂竹竿,再看不出曾经的清幽雅静。
我蹲在云头,看着下面的一切,狠狠揉了揉眉心。
这是被毁的第四个窝了!
我做花仙时有一个无话不谈的兔子精朋友,她曾经郑而重之地教给我身为弱小种族保命的法子——狡兔三窟。
她自己就有三四个窝儿,靠着那三四个窝儿逃过许多次致命伤害,我在她的絮絮轰炸中也渐渐养成了这个习惯,就算是在这个世界做仙尊也不例外。
我知道青燃是魔,也知道他的身份一旦暴露,必然会引起群修仙派的攻击,只一个窝儿肯定抵挡不住,所以未雨绸缪,早早盘下了好几处地方。
我是上界的仙者,不能用上界术法随地起高楼,只能是真正的人工修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