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炷香过去,打入血鼎的法决不下千余,老祖宗仍是老祖宗,十三郎开始伸出手比划,枪王两眼通红......连呼吸都有些乱。
整整两个时辰过去,打入的法决已过万,单计算法力恐已相当于一名元婴老怪的全部,更不要说因专注而陪耗进去的精神。血鼎还是那副模样,死气沉沉毫无动静,发出无声嘲讽。
“罢了,看天意吧。”
这般辛苦劳碌,便是老祖宗也觉得有些疲累,轻叹一声收手。
“扑通!”枪王一头栽倒在船头,居然累脱了力。那边十三郎依旧神采奕奕,双眼如星辰般闪烁不停,似在思索什么环节。
不是枪王没用,也不是十三郎厉害,两人关注的目标不同,消耗也如天上地下。连老祖宗都无可奈何的东西,枪王一心寻求破解之道,可想而知其心力消耗有多大。反之十三郎学的是神通,且不求甚解,能学则学不能学毫不犹豫仍到一边,精神不要太放松。
“坚则易折,本宫最后一次提醒你。”
训完枪王,老祖宗回头望着十三郎,和蔼问道:“记住多少?”
十三郎想了想,回答道:“忘了一大半。”
张无忌也这么说,肯定不会错。心里这样想,十三郎得意洋洋望着老祖宗,等待属于自己的那份赞赏。
老祖宗初始一愣,发觉十三郎不像是说笑,脸色慢慢阴沉下来。
“只记了一小半?”
“差不多忘光了。”十三郎应着。
“不堪造就的东西!”
......
......
“这套法决是......”
愤怒过后,老祖宗有些犹豫,想透露又不太情愿。十三郎无奈笑了笑,代其接下去说道:“魔宫有四只血鼎,总结出一套法决不奇怪。问题是晚辈这点道行,实难继续做下面的事。”
血鼎关系到魔修未来,当然要掌握在自己手里才放心。其过程得得失失,虽看起来无人奈何得了,然而将来的事情谁都说不清。换个角度讲,假如十三郎钻研有成,不论从身份还是对魔修的意义,都是一重牵绊,或者寄托。
老祖宗用心良苦,八指先生自承无用,只学技艺不肯接桃,难禁失望微怒说道:“大好头颅,就不能干点正经事。”
十三郎诚恳说道:“一直在做正经事,量力才能继续做下去。这种事交给枪王才合适,我拾点牙慧就够了。”
不用说,这句自谦的话落在枪王耳里更像嘲讽,挣扎起身后愤愤难平,冷哼表示不屑。十三郎不是真的要和他斗气,请示过老祖宗,对枪王说道:“你是前辈,有点风度好不好,犯得着和我斤斤计较。”
好好一句话,十三郎非得用训孩子一样的口吻讲出来,枪王既愤怒又觉得好笑,忍不住骂道:“竖子无礼,将来必有恶报。”
十三郎才不在乎这个,坦然伸手说道:“有报也不会是你,十三年后你未必打得过我......别忙着瞪眼,精血拿来,我带你上路。”
枪王气苦不能言,碍与老祖宗在场不能出手教训,恨恨咬牙朝鼎内吐出一大口精血。
“这么多,你想淹死它!”十三郎吓一跳,挑拇指赞叹道:“难怪一身红,了不起。”
枪王不理,目光只看着血鼎,同时认真感受着什么。视线中,之前毫无反应的血鼎骤然明亮起来,表面浮现出几团玄奥符文,很快将精血吸收殆尽,之后徐徐平复如常,再无一丝变化。
类似情形十三郎之前看过几次,不觉得如何异常。枪王那边神情微怔,冥冥中,他感受到一股牵引之力,仿佛有条无形的丝栓住了自己的身体与灵魂,只待时机一到,便会飞往另一个世界。
不管是谁,只要包含精魂的鲜血入鼎,都会受其认可得到相应资格。至于进去后是活还是死,不在血鼎的职责范围内。也就是因为这个,修士研究血鼎颇受限制,比如任何与鲜血有关的祭炼之法通通不能使用,否则就会在下一次血域开启的时候被带走,谁都反抗不得。
“怎么会......吼!”
一声惨呼,枪王身体猛的一顿,胸口好似遭到重击,再吐一口血。
他藏了一道枪意随精魂入鼎,结果被某种力量轻轻抹去,宛如弹落一缕尘埃。
如此霸道,如此强大!
老祖宗冷哼一声,目光有些失望。对枪王的举动,她心知肚明,故意不提醒也不阻止,为了就是让他长长记性。
十三郎此时方看出什么,讥笑道:“吃亏了吧,该!”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