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第十次撞击,第一声脆响,第一块甲板松动,犹如一张裂开的大口。
砰!
第十四次撞击,第一声爆鸣,第一座风阵碎裂,第一张惊惧犹疑的脸孔为之出现。
哗啦!
第十七次撞击,作为象征的旗杆倒下,旗杆未折,折的是远比它的身体坚硬稳固的基座。此时的和品号就像一头奔跑了千里不能踏灭对手的野牛,气喘吁吁,疲态难掩。
轰!又是一次装机,船身内部咔咔作响,如无奈巨人呻吟;和平号上人人变色,心里都意识到一件近在眼前的事:船身破裂,不可扭转。
假如十三郎在这里,多半会无奈笑笑,说出两个修士绝对听不懂的词:“疲劳强度,应力效应。”
“起阵,继续!”
血舞发出命令,神情初显严峻。老实讲,他这个船长多少有些不称职,首先没能掌握好节奏,一味强攻;其次在撞击的间歇内没能安排人手对船身进行修补。须知相持最重坚韧,战场上,胜负很多时候差的只是毫厘;稍加修复看似用处不大,实际上很可能成为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战局演变到现在这样,什么都已经来不及考虑,没有足够的时间,破损严重的和平号很难恢复原状;而在它对面,血鼎光罩距离孤岛仅剩两千米,看起来同样是强弩之末。那座高过千丈的绝峰缓缓下沉,神念强攻的话,似已能看到顶端,还有那两道俯瞰如神祗的目光。
两条人影从天而落,顺着光柱沉至孤岛,身形闪烁来到白骨塔台边缘,隔光罩与船上几人对视,表情麻木目光冰冷,宛如没有生机气息的死人。两人手中各自端着一张几与其身体等大的巨鼓,上面蒙着的不是牛皮猪皮,而是印有清晰王字的虎皮,与一面斑斓豹纹。
第十九次撞击即将发生,星主终于派出两名星将,也就是两名失去神智般的魔修傀儡,但没有做什么多余的事,只是安安静静地站在光罩内,静候和平号到来。
“陆兄预备,蓝老准备将飞剑自爆,如还有其它法器也请拿出来。古道友辛苦一下,左右两侧各挥一鞭。”
拥灵法器可以自爆,血舞的声音始终冷漠,丝毫没有因两把珍惜宝物即将毁灭而珍惜的意思。目光至两名魔修脸上收回,血舞转过头,朝百花仙子说道:“下一次撞击,请仙子出手。”
空间之术破空间,百花虽不能与小不点相比,其书画切割之力同样不可小觑;百花仙子轻轻点头,尚未来得及答应,蓝山忽站出来,说道:“我们都将出手,敢问血兄要做些什么?”
血舞微楞,半转目光看向蓝山,说道:“蓝道友有何不妥?”
蓝山摇头说道:“老夫没什么不妥,只是想问问血兄,接下来的攻击,你准备做些什么。”
血舞声音微寒,说道:“区区两把破烂飞剑,蓝道友舍不得?”
蓝山继续摇头,说道:“血兄没听清老夫的话。我问的是,大家都要做事,血兄忙些什么?”
血舞淡淡说道:“血某要做的事,轮不到蓝道友操心。”
蓝山笑了笑,说道:“血兄又错了,操心此事的不止蓝某一个。”
古鸣约默默站起,并肩站于蓝山身侧;如论之前付出多寡,最辛苦的无疑就是他,功劳也最大,自然而然地,其内心最为不满。百花仙子神情犹豫,目光朝两边转了转,一时难以抉择;枪王此时冷哼一声,目光从孤岛方向收回看向蓝山两人,枪锋渐起。
“想干什么?造反!”
话音清晰,听到的不仅限于和平号上群修,还有孤岛上的所有人。僵持中,忽闻话音自绝峰上方传来,其声雄壮,如有沉雷响在耳边。奇妙的是,这般浑厚的声音,听上去却又无边慈悲意,仿佛百岁老僧抚顶门慧言安抚,无人可拒其怜悯。
“几位道友不用争了,尔等之意本座已然知晓,本该灭杀以敬天道,然本座飞升在即,此时此地,实不愿再见到同道之血。”
略作停顿,黑袍人轻轻叹息,说道:“天威将至,尔等面强敌偏于此时内斗,等若自掘坟墓;本座上体天心,且指点一条生路。罢了,先让你们看一幕场景,相信自有决断。”
言罢,两名黑袍魔修持鼓走出光罩范围,台上黑袍人随意挥手,竟也拿出一面边缘带有狮鬃的巨鼓,扬声叫道:“三生有聚,乾坤可补,给本座......”
三面巨鼓齐齐炸裂,狮、虎、豹三头巨兽无究显现;几乎同一时间,和平号上群修全动,神通法器撕空咆哮,伴随血影中的一声冷喝。
“杀!”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