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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光浩荡,几颗星辰辉光迷离,渐成磅礴之势。孤岛正上方的天空,黄沙四方翻涌,当中露出一块千丈大小的明朗天。
合一后的血鼎徐徐升空,符文四射展开,围绕着鼎身极速流转。符文射出金灿灿但透着浓重血腥气息的光,光与光相叠,构成一个链接上下的庞大通道。外围看去,星辉射入符文,符文吸收并吸扯着星辉,仿佛以它们做线,要将星辰自当空摘下。
八子魂葬,三子已灭,余下两名残修的精魂自动转入合一后的血鼎内;与他们两人一起,枪王等四名大修恢复了对血鼎的感应,均能从那种旋转与链接中感受到浩荡与威严,并有一股毁天灭地般的吸附之力。与那股力量相比,大修引以为傲的修为如孩子一样可笑,婴儿般脆弱,没有资格对抗,唯有臣服其脚下。
血鼎正下方,被山君门下称为星台的孤岛彻底消失,原地留下一个数百丈的窟窿,滴水不进!
何谓滴水不进?
海面上凭空开出一只圆形的口,或者是一口井,深达无尽目及九幽。井下如有千万颗宝石闪烁,共同汇聚成一道洪流般的光华,以旋转的方式冲天而上,目标正是天空等待的那只鼎。
光挡住水,不,应该说水害怕那道旋转的光,宛如面对天威、仰首星空与苍穹,跪拜众生之主时才会有的畏怯,丝毫不敢亵渎,唯以八方咆哮声壮其威。
光在转,柱在升,天灾动,海在摇;满满不过三千丈距离,原本可瞬间往来千万次的光走得极为吃力,如老牛拉车,似凶兽自冥界之门缝钻出,更像大军开始奔动。
每上升一尺,鼎内传来的吸扯之力便强上一分;每抬高一寸,几名重伤修士所承受的压力便大上一筹;然令人惊讶的是,当这个过程不断持续,众人感受到威严畏惧的同时体会到一股暖意在心头滋生,自动流转全身经脉,仿佛滋养。
伤势在好转!
不是假象,而是每个人都能体会得到的实实在在的好处;几名修士彼此对望,均能从对放的眼神中读出惊喜,当然还有疑惑。
断损的经脉开始愈合,残破的身躯逐渐恢复,精神变得健旺,气力在增加,血域特有的压制完全消失,且似有相辅助之兆;所有的迹象都可以证明,除了不能增加修为不能恢复法力外,连自己的资质都在提高!
天恩!绝对是天才能够赐于众生的恩惠!
修为到了他们这一步,可说能够挖掘的潜力都已经挖尽,能做的就是苦苦修炼加上感悟,余下的便只能靠运气。
改变资质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将基础重新构筑,抬高,并且夯得更实!这就好比建一座楼,从地基打好的那一刻起,其最大高度便已基本确定;如今的情形,虽不能将楼层拔高,但在原有的地基下再铸一层钢铁平台,意义谁人能不知晓。
简单打个比方,假如这个过程顺利完成,几名大修就此返回魔域,此行经历的一切风险、付出的全部代价,都已远远物超所值。
“难道,真,真真真......真的要飞升上界?”古鸣约的声音打着颤,舌头仿佛粘在牙齿上,说出的话含糊不清,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所说的话。
“本王还不想死。”枪王毫不客气打碎其梦想,声音略有些讥讽。
的确,无论什么样的飞升方式,改换界面必定要承受界律法则的宣判;休说几人现在的状态,哪怕完好无损且再提高十倍修为,也只有灰飞烟灭一途。
“别多想了,静静体会吧。”百花仙子第一个提出建议,也是大家此时唯一的选择。这样的机缘若是错过,三世三生怕恐都难以瞑目。哪怕明知道结局是死,众人也要试一试,抢一抢。
没有多少犹豫,几名大修不约而同盘起身形,静静体会着那种吸扯之力,同时与之对抗。
结果让人失望,那股滋养的力量虽然存在,六名大修却完全找不出其出处源头,更别提领会其中真谛。或许干脆点说,他们根本不知其如何发挥作用,连一点影子都摸不着。且众人很快发现,地下那道光柱上升的势头虽说不算快,但与血鼎之间距离不远,顶多盏茶便可触及。
傻子也明白那就是终结,这么点时间用来感受完全感受不到的东西,还不如筹谋如何应变,至少将状态调整到好一些。
很快,几人先后睁开眼,目光依旧只能落在十三郎身上,表情都有些愁苦。
十三郎还在沉思,未来如何仍无定论,大家不知道剧变后到底会发生什么;换言之,此时仍保留绝大部分战力的十三郎是他们唯一的筹码,绝对不能再这样迷糊下去。
退一步讲,十三郎是持鼎人,假如没有他站出来主持,原本只有三分风险,怕也会立即抬高到八成。
“怎么办?”伏波修士喜欢多嘴,第一个问出来。
“沉心于劫只有一个办法,得讲清道理。”蓝山捻须做神仙状,说的是最没用的废话。
“说服没指望,干脆......骗骗他?”百花仙子心思灵动,提出一条看似荒谬的建议。
“得了吧,能骗得了他的人,恐怕还没生出来。”蒋凡也是新人,不知为何对十三郎的信心最足,当然这时候不是好事。
“总得试试吧?”伏波修士多少还有些不服,心里想本座很能说的,你们都不知道。
“就这么干!”枪王恶狠狠咬牙,说出大家都想说、但都不敢说的话。
“不行就揍他,揍到他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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