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一圈古怪眼神,长老意识到自己说错了什么、意识不到自己究竟说错了什么,神情有些讷讷。
十三郎至今没有明确“官衔”,意味着他还是一名普通学子,理论上需要以前辈之礼对待自己,自己错在何处?
“先生固然声名远......”
“与我的名声无关。”
十三郎神情讥讽,说道:“刚才长老说什么?袁执事?”
长老愕然,心里想还不是你这么公然叫出来,让大家都不好下台?
“我可以胡说八道,你不行。”十三郎好意为对方解释,神情很是认真。
长老脸色猛地一白。
“道盟啊......”
众人心里默默叹息,道盟的确今不如昨,到底是傲慢成性、还是十三郎太厉害,又或道盟因乱而乱、真的找不到合适人才?出现在这种场合的长老连这点眼力神都没有,好意思参乎“阴谋”?
十三郎转过目光,望道尊言道:“道盟执事成为道院教习,这件事怎么说?”
道尊毫不含糊,掉回头对长老凛然说道:“这件事,道友需要给本尊一个交代。”
找夜莲要的是解释,问长老要的是交代,差别天上地下!
有那么严重?
当然!
道盟凭什么这么做?为什么在道院安插棋子?袁朝年刚刚代表道院参加会谈,期间有没有与道盟暗箱交易,道院有没有吃亏?
再想下去,长老亲口承认了这件事,道盟有没有安插别的人?分别都是谁?
袁朝年死了,这件事必须着落在长老身上,必须有个交代。
表面功夫?
会这么问的人一定很无知。
这叫政治。政治从来都是表面功夫,只看你会不会玩,玩不玩得起!
道尊就很会玩。听到袁执事的那个瞬间,他便意识到这是自己摆脱困境的最佳时机,也是将快要被十三郎揭破仍到地上的脸皮拾起来重新敷到脸上的最佳机会。
“此事关乎道盟、道院万年和睦,请道友移步,与本尊详细谈一谈。”
道盟长老面如死灰,周围一片沉寂,唯有道尊大义凛然,神情一本正经。
转过身来,道尊望着十三郎郑重说道:“此事非同小可,先生且自修养,待本尊查明真相,再与先生通报相商。”
夜莲之事避而不谈,道尊给自己留下足够退路,给十三郎足够颜面,圆融通达,实非寻常人所能及。
“通报之说太过了,学生担待不起。”
片刻时光,十三郎的精神略有恢复,心情比刚才稍稍平定。象征性地表达着学子应有的谦逊,十三郎送别道尊,回头转向代替逍遥王留驻的叱虎。
“听说,袁朝年与逍遥王关系密切......”
“谣传,绝对是谣传!”
叱虎连连摇头,凶蛮的目光满满警惕,但不知警惕的是谁。
“先生既然提到,在下这就回报王驾,详查,一定要详查。”
这货比乐洪涛强不少。
心里嘀咕着,十三郎淡淡说道:“不送。”
“......”
叱虎一愣,心里想我还没说要走,怎么就不送了......尚未来得及再说什么,十三郎已朝燕山老祖施礼,诚恳说道:“此前数月静思,学生于剑道有几处瓶颈,老祖方不方便留下来,为学生解惑?”
燕山老祖微微一笑,坦然应承道:“老夫也有几处心得,想与小友印证。”
周围群修纷纷茫然,心里暗想这人要是不要脸,真的什么话都可以说得出口。
谁都知道,十三郎根本没有认真学过剑法,此前数月从未提过剑,何来的剑道瓶颈,还好几处?难不成这样坐几天,他已达到剑意由心地步?
还有,燕山与十三郎印证剑法......会不会猜拳定输赢!
“没什么要紧事儿,各位无关人等,都散了吧?”
不在乎别人怎么想,一番可有可无、让人听着只觉得膈应的话,十三郎目光闲杂人等离去、周围再“外人”之后方才转过身,深深叹了口气。
“原本不该这样说你,可......”
有些粗鲁的将至今仍萎顿难以起身的夜莲拉起来,十三郎面色微沉。
“这件事,你真的很蠢。”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