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和尚茫然眨着眼,眨呀眨,眨呀眨,怎么都停不下来。
“这......”
燕山老祖一样呆滞,捻断数根珍爱胡须而不自知。
“啊......”
小宫主好不容易才清醒过来,又被这惊天动地的一掌震晕。
“嘿嘿......”
神师婆婆连声冷笑,神情诡异、活像个摆弄小人针刺的巫婆。
“打得好!”
黄花女最不客气,若非不是本事不够,早想亲力为之。
“呃......咦?哈哈......哼哼。”
神驴在最短的时间内控制住心神,正步跺脚,神情严肃,满目沧桑。
“成何体统,成何体统啊!”
“呱呱,呱呱呱呱!”
天心蛤蟆用力高叫,唱出最嘹亮的歌喉。
......
......
“杀人无胆,讲话无眼,做事颠三倒四还自鸣高妙,你说说你得有多蠢!”
对着活佛痴呆面孔,十三郎肆意嘲讽,说出来的话哪里是难听,根本就是不能听。
“头上顶个佛字,真想杀我还不容易,偏得选个最难、最嚣张、最不可能成功的法子,想干吗?”
“对你而言,扬名立万不需要,立身成佛不可能,积累功德是鬼扯,提升修为是狂念,你想干吗?”
“就算你成功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杀了我,之后天下纵不大乱,也会引来无尽风波;道院放得过你,沧浪放得过你,外域怎么办?”
“不是我自夸,今日我若这样死掉,四方联盟一定溃散,六方会谈彻底崩灭,天下势必一盘散沙,你到底想干吗?”
“口口声声拯救天下苍生,成天躲在洞里吧啦吧啦,瞧你那副德行,也配!”
骂得痛快可是累人,十三郎稍稍喘口气,继续。
“你该知道,这里的我仅仅是分身,本尊现今正在一个你绝对去不了、去了也不可能杀人的地方;所以,就算杀得了我,也不意味着能够阻止我。”
“就算全天下都放过你,我呢?”
“难道你会认为,我被你杀个分身就因此害怕,被你啰嗦几句就不再做,就能忍气吞声,放过你,放过你那些徒子徒孙?”
“最后,别以为戴张面具就能把所有人糊弄住,挑这么个时候找上门杀我,你为的根本不是什么解危救困,而是要干涉道院大比!”
口出惊人之语,十三郎用手指去戳和尚的胸口,一戳一晃,一戳一摇,举止轻浮到不能在轻浮,神情彪悍到没有更彪悍。
“道院纵有千般不好,但它还是道院,万年历史,从未有过外人涉政的例子。”
苦忍半天的怒气通通发泄出来,十三郎慢慢恢复平静,目光冰冷。
“老而不死是为贼,剃个光头便称佛,你他妈的,是不是活腻了!”
......
......
喝骂声声,声声痛骂,周围一片死寂;几名大佬全都呆住了,望着那个恨不得跳脚的青年,心里很不是滋味。
粗俗吗?是的。
过分吗?当然。
说句不该说的话,十三郎明着骂和尚,实则把所有“前辈”都涵盖进去,所指仅有一个:莫因老而妄为!
想证明很简单,假如活佛还是活佛,只是换个人来当,比如不凡,比如落日塔内别的什么人,只要不是像活佛这么老资格,还敢不敢像他这么干?
虽然只是假设,答案明明白白。
叱骂不堪入耳,连燕山等都觉得十三郎过火,奇妙的是,活佛在度过一段惊诧、羞怒、难堪之后,竟比其他人更快宁静下来,变得和煦如初,悲悯而决然。
“这真是......成何体统。”
想了半天没找到合适的词儿,和尚温然说道:“觉着我傻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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