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复杂,十三郎问道:“后来呢?”
“后来?后来就谈了谈,谈着谈着居然谈到一块儿去,我俩都想试试前人没做成的事:杀掉山君。”
活佛的表情随意,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听到的人心情郁闷,尤其他刚刚还试图以杀人手段阻止十三郎,更加显得滑稽。
滑不滑稽别人说的不算,活佛觉得应该那样做,就能为之舍弃一切;从这方面讲,似乎所有意志强大的人都差不多,想做便去做。
又或者反过来,想做便能去做的人,才称得上强大。
不管众人何思何想,活佛继续说道:“谈谈说说,我俩觉得这件事情很难,要分几个步骤,要做很多事,急不得。”
这句基本是废话。
活佛说道:“首先当然是力量,刚刚你说到罚天大阵,和尚估计,你只是一知半解。”
十三郎苦笑说道:“您太过奖了,晚辈只知道有这个名儿。”
活佛说道:“知道名儿也不错了,整个沧浪,如你这样知道各宗最高机密者,不会超过五十人。”
十三郎不知该说什么好。
活佛说道:“罚天大阵起始为了对抗天灾,比如陨星、落石之类,想用它弑神,需要具备很多条件,做出很大改动才行。”
“这很难,难如登天......算了,以你的道行,说了也不会懂。”
天星坠地,威力可能不比真灵差,但那是死物,远不能与活人狡诈相比。活佛的话其实是在提醒十三郎,你还嫩着,想事情过于理想化。
十三郎没法反驳,只好默默听着。
活佛又说道:“魔宫立足时间短暂,那时候的昕昕还不是掌座,根本不知道魔宫有没有类似阵法。因为与我的那次交谈,其返回后开始朝此方向迈进,为的是掌控魔宫,进而才谈得上汇集群力。和尚这里当然也没闲着,询师问友、里外里忙了些年,也算作了一点事情。”
换个说法,十三郎在做的事情,灵魔两域早就有人在做,从来没有停下。
活佛继续说道:“力量的事情需要慢慢积累,一代、几代,总之传承下去就是。事情最难难在山君本身,一不知其身在何方,二没见过修为高低,三不知其能否化身......这个你已经知道了,连其门下弟子都有几条性命,遑论山君自己?”
听到这里,十三郎眼神微亮,面色慢慢变冷。
“所以......”
“所以只有一个办法,从其弟子身上着手。”
活佛接下去说道:“有点巧,事隔不久发生两件事,让这个全无头绪的事情变得有些眉目。一是陆放天,他的事情你是知道的,我就不多说了;再者是魔域出了个血千愁......”
深深叹息,活佛神色满是悲苦,怜悯说道:“唉,挺可怜的孩子,遇到那么悲惨的事,还要被我们这些老家伙利用。”
十三郎哑口无言。
至此,千愁公子一事才算得上真相大白。操纵他的既不是道盟也不是战盟,而是这些心怀大志、真正拥有强大力量的人;最最可悲的是,老祖宗也是其中一员。
当初群魔逼迫千愁公子杀妻,背后有没有魔宫的影子,老祖宗是不是默许,甚至主动促成其发生?
千愁公子誓言灭魔,却不知他就像一根风筝,捏线的人可能就是魔宫掌座......该说什么好。
这还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这条线至今都没有断,且马上被提到。
“血千愁之妻是九子,理应知道山君机密,可惜啊,她......”
活佛顿了顿,忽问道:“仙灵殿圣女,如今和你在一起?”
极为突兀的问题,十三郎心中已有所料,神情顷刻间变得冰冷。
“我警告你,别打她的主意。”
“佛祖慈悲......”活佛念佛,眼中悲苦之色愈浓。
“若无九子,如何找到山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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