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无前例。
那又如何?
当初想到这个念头的时候,十三郎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然而当他静下心来认真考虑,这个念头就成了心魔,每每想到便心痒难熬,恨不得雷劫能早点降临。
既然如此,那就做吧。
要抓雷,最好的办法就是用雷,雷霆天性霸道不驯,其它无论何种道法,与之相遇顶多能将之消灭,绝无保存下来的可能。那样的话,还不如直接以神通轰击,以常规法子对抗天劫。
以雷霆做网包裹劫雷,干扰、或强行阻断其内含的天道意志,只要做到这一步,劫雷不过就是一道雷,凭什么不能捉来做宠。
即便捉不到,其湮灭之后是否也能留下少许气意,融入属于十三郎的那些雷?
“你是天道,劫雷就是杀人刀,我虽蝼蚁不甘受死,你敢砍我,我就夺了你的刀!”
这就是计划。
......
......
煌煌雷柱只管杀人,无论前方是何物都不会停下脚步,轰鸣声中雷柱当头,张开大口的雷狱猛地一沉,再沉,又沉......
雷遇雷,雷碰雷,雷灭雷,雷消雷;雷与雷的对撞,简单、直接、粗暴,充满力量,宇宙间再找不到比这更狂暴的冲突。
爆裂声声如天崩地裂,周围万丈内,四处皆能看到被击散飞溅的雷弧,十三郎肩头扛举着那张网,身体一降再降,双手依旧弹动不休。
这是他最大的优势。
劫雷严厉但它威力恒定,降临的那一刻就定了格。十三郎要的不是直接将其击散,而是能够阻上以阻,之后就是......雷狱周边,闪烁雷弧再次疯涨,绕开雷柱、围住雷柱,如千万枝条向上攀升。尽头处,枝条再次勾连编织,将那根消耗近半的雷柱层层包裹。与此同时,下方承受天道威压的十三郎也临极限,隔着快被击穿的网底,他与雷柱之间的距离不过三尺,几乎能看到内里的倒影。
雷柱能当镜子用。这是十三郎的最新发现,前所未有,今后估计也不会有。
“生灭道,收!”
雷狱外,黑白之气盘旋往上,阴阳桥再现,如天堑隔离周围一切,能否隔开天道意志,进而将劫雷变成无主之物,在此一举。
“咦?”
心头似有一声惊呼,带着几分欣喜,还有些犹豫,随即变得决然肯定。十三郎隐隐约约感觉到,当那个由黑白图案做成的口袋收拢,雷柱里似有什么东西跑了出去,又像有什么东西钻了进来;下一个瞬间,被包进去的雷柱骤然安静,变成一颗小小的球。
“这么简单?”
不说下方群修如何惊诧,十三郎自己也呆了一下,为防止生变,他还准备有三重手段,全都没了用武之地。
会不会有鬼?
管它了!
到这一步,打开口袋放雷归天显然不可能,十三郎只能加倍小心,尽自己所能将那颗雷心重重包裹,之后张口,将其吞入腹中。
雷柱未能消解大半,而且变得安静,但其与雷心之间的战斗并未完全终结,当下的局势只能这样描述,那团劫雷包含的杀机已经消散,但其自身必然带有的狂暴秉性还没有消除;就好比一团凶猛燃烧的火,无论放在哪里,周围都会受到伤害。
要真正将其收服,十三郎要做的事情还很多,眼下要务不是它,而是接下去还要面对的劫。
这方忙碌兼有思索,周围观望的修士们陷入痴呆不知所谓的状态,哪怕最最精于雷道的雷尊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眼睁睁看着十三郎吞掉那颗电弧乱颤的雷球,之后反手从分身那里接过一张弓,举目再望天。
劫雷被应劫的人收掉,主导此劫的天会如何。
天会愤怒,愤怒到无以复加,愤怒到提前催动第二道雷,连同环内沉云一道压向十三郎头顶。
一支硕大无鹏的锥子出现在当空,顶头一颗亮点如旧,身后增加连绵厚重,杀道森严。
十三郎没有第二颗雷心可以利用,也没有那么多雷霆之力与天劫对耗,当然也没有必要。
杀机所向,十三郎脸色忽然沉静下来,默默举弓静静望天,看起来就像良友之间举杯邀酌,叮的一声松开了弦。
“凭什么总是你先动手?凭什么非得等着挨打?”
出箭之后面容骤改,温和甚可称得上文静的青年目光狰狞,头、脸、手、身均写着两个字:反击!
“赏颗糖豆打一棒槌,去你吗的!”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