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然,人间仙境矣。
贺子归在小岛上停下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简墨悠然闭眼似睡非睡的样子。对于他这种很快调整好情绪并淡然处之的态度,贺子归是十分喜欢的。因此他十分礼貌地叫醒了简墨:“谢公子,君阳山到了。”
简墨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站在郊野外的一座小亭子旁边。亭子檐走如飞,古色古香,上挂“迎客亭”三个隶书。
“这里是通往君阳城的大路。”贺子归抬手指向亭子不远处的一条道路说,“从这里向城里去,步行只要一炷香的时间。”
简墨的目光顺着道路向那边看,果然,一座巍峨的古城如同石狮一般盘踞在不远处。城上旌旗飘扬,城下人来人往。
简墨一时颇有时光错乱的感觉。
“谢公子,现在我向您介绍一下君阳山的风土人情。”贺子归望着简墨期待的表情,心中默笑,“君阳山包括一座主岛,六座副岛。岛上的本地居民五百余人。其中渔民占了一大半,另外还有部分农夫、工匠、商贩。”
“那像你这样的——应该称为修仙者吧,有多少人呢?”简墨好奇地问。
贺子归朗声笑起来:“谢公子以为什么是修仙者?”
简墨试探着回答:“以成仙为目标的人?或者学习仙术的人?”
“那成仙之前呢?”贺子归摇头,“我们一样要吃饭、要睡觉、要穿衣,要过日子……修仙者的生活和普通人基本上一样。”
他顿了一顿,颇有深意地问,“谢公子,你认为什么是修仙是呢?”
简墨没想到问题又回到自己身上。但贺子归的问题一出,他的脑子里马上他就涌现出一大堆各种修仙文关于修仙的设定,几乎要脱口而出的时候突然又停住了:那些都是小说里的情节,如果这个世界真的有修仙,那到底是什么?
“我不知道。”简墨老实地回答,“我没有认真想过这个问题。”
贺子归笑了:“谢公子可以在这二十一天的时间里慢慢思考这个问题。恩,来到君阳山的历练者一般喜欢住在城里,里面有不少卖本地货物的店铺可以逛;或者去海边、山间风景好的地方享受安宁,欣赏美景。你如果愿意,也可以雇佣一个本地人做导游,带你去想去的地方。”
简墨点点头。
“最后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需要提醒你,君阳山流通的钱币是铜板和金银,所有本地居民是不接受外界的钱币。”贺子归善意地提醒着。
简墨傻了。他看了看全身上下,摸了摸脖子上的银链——这个是绝对不能花掉的。但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了。晕,为什么谁都没告诉我这么重要的事情!这是要讨饭的节奏吗?
他想了想,红着脸问:“你们这里有当铺吗?”
最后的结果是,除了身上的一套衣服外,简墨把行李包能当掉的东西都当掉了。好在简要给他准备的都是好东西,精钢的军刀,多功能水壶,急用药品,高能量巧克力等等。不过手机什么的就没有人要了,因为君阳山没有信号,更没有人用这个。
既然要住三个月,他索性买了两套本地居民的便装旧衣,又用当得的钱换了一些米面盐油,靠贺子归的关系借住在了一户渔民家里。房租不收,还提供被褥,只是每日清晨要跟着主人家一起出去打渔,其他时间倒是可以自由支配。
简墨非常感激,可惜这个时候他已经没有什么可以送给贺子归表示谢意。
利落穿上布衣,绑上头巾,简墨表示自己还是很有做古人的潜力的,这么复杂的衣服,他居然能独自穿好。结果一走出房间,主人家的娘子就对着他笑得弯不起腰来:“少年郎,衣服应该是右衽,左衽是死人的穿法。”
简墨只好又回房间去重穿。他这才发现衣服里是有带子的,刚刚黑灯瞎火的没有看见。
月半亏,天空的星星很亮,天是黑的,海也是黑的。简墨不明白为什么要天不亮就出海,早上出去不也一样吗?
主人家笑答:“也不是每天都这么早出来,潮水涨得太厉害的时候会出来的晚些。少年郎,你不做这一行不知道。这是老天爷定的规矩,遵守它就有鱼吃,不遵守就要倒霉。”
冰冷的空气已经把简墨的瞌睡赶得差不多了,感觉不是那么难受了。这个时候他才静下心来打量周围的景色。这还是他头一次坐着小船到海上呢,也算是一种难得的人生体验吧。难得到一个存在是修仙者的异级纸人的地方,却不能随心所欲的安排自己的生活,难道这次他要入宝山却空手而归。难怪连蔚说机会难得,可他偏偏没有把握住。
话说,连蔚为什么不告诉他君阳山不用钞票阿,难道他从来没有来过,还是故意隐瞒?这背后一定有什么阴谋!哼!可惜手机没有信号,他现在也无法去质问这个老家伙。
或许他可以利用每天打渔回来的空闲时间去找找?
“大叔,君阳山上的修仙者都住在哪啊?”简墨问,不知道这里的渔民知不知道修仙者的居住地,估计不是在什么奇峰险崖,就是被什么阵法掩盖着。
主人家奇怪得看了他一眼:“什么住在哪?到处都住啊,君阳山所有的人都修仙啊!”
第46章 黯然失色的星光
“上次交给你的事情进展怎么样了?”丁一卓对着电话里询问。
“试验结果已经出来了。”对方回答,“很让人吃惊。”
“怎么说?”
“我们召集了二十四名普十级以上的造纸师和八个没有写造天赋的原文枪手进行实验。第一组八个造纸师,八个枪手,将枪手写的原文交给写造师写造;第二组十六人全部为造纸师,再分为ab两个小组,a组的造纸师将自己写的原文交给b组写造师进行写造,同样b组的原文也交给a组写造。”
“等所有纸人诞生后,我们发现,所有由枪手写的原文由造纸师写造的纸人,忠心暗示的对象都是造纸师。可是,在第二组,由b组提供原文a组造纸师写造的纸人,忠心暗示的对象却是b组;同样,由a组提供原文b组造纸师写造的纸人,忠心暗示的对象却是a组。”
果然如此。
丁一卓终于明白了,为什么齐伟等人写造的纸人却跟着谢首跑了的原因。写原文的那个人是否具有写造天赋,这一点是关键。虽然谢首发生了魂力暴动,但是写那篇原文的时候谢首本人的天赋还是在的,因此造纸原理默认他为纸人忠心暗示的对象。
“我们还有一个发现。在第二组中,a组造纸师写造的纸人虽然对b组造纸师的产生了忠心暗示,但是如果b组造纸师不在现场或者没有给予相应的指示时,a组造纸师在一定程度上也能够影响纸人。”
忠心暗示的优先级吗?
丁一卓眸色一深:如果b组造纸师不在这个世界上了,纸人的忠心暗示优先级是否会变成a组的造纸师呢?
他突然从松软的沙发上起身,来回走了几步,才说:“我明白了。你做得很好。这项研究数据就作为你本年的贡献提交给给联盟吧。”
对方似乎没有想到有这样好的事情,惊喜地道谢。造纸师联盟中造纸师等级的评定标准中,除了公开平台上的任务完成情况计入评分外,对于造纸师的研究发现或发明也给予了重奖。作为这项研究的提出和设计者这丁一卓完全可以将这项奖励纳入自己掌中,却偏偏便宜了他。这不是意外之喜是什么呢?
“一卓,最近在烦恼什么呢?”主位上坐着一位头发花白精神矍铄的老者,慈祥地看着眼神放空显然是在想事情的丁一卓。
“爷爷,我托人实验的数据出来了。”丁一卓抬头,苦笑道:“和我猜想的基本一致。”
他将实验结果说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