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节(1 / 2)

就好比是一个人正在原地**的时候,突然一桶冰水兜头浇下来……透心凉,心飞扬。

卫大丫闷着嗓子‘嗯’了一声,强迫自己赶紧回神,把白杨写在纸上的解题过程看了一遍,盯着刚开始那几个变化步骤多琢磨了一会儿,豁然开朗,也不再想那些有的没的了,诚恳地向白杨道了谢,转身就准备离开。

“等等……”白杨将卫大丫喊住,鬼使神差地问,“卫大丫同志,你是准备参加高考么?”

卫大丫心乱如麻地点头。

白杨又问,“准备考什么大学,什么专业?”

“没想过呢,能考上什么大学就上什么大学,至于专业么,我想学做生意。”冷静下来的卫大丫说。

白杨逆着日光咧嘴笑,“好巧,我也想学做生意,要不之后我们一起复习?遇到不会的地方也能及时交流?对了,卫大丫同志,我想考首都经贸大学,建议你也考这个大学,放眼国内,想学做生意,这个大学敢说第一的话,没人敢说第二。”

花痴·卫大丫:“……”你能不能不要笑了?这样笑很容易迷死人,勾掉大姑娘小媳妇的魂儿的!

内心吐槽白杨仗着一张脸就不厚道地随便撩人,嘴上却十分诚实地答应了下来。

回采购科的路上,卫大丫若不是担心被人当成神经病,估计会高兴地在路上蹦个野生迪。

就这样,卫大丫与白杨的互助学习小组就组成了,二人一有时间就聚在一起学习交流,多数时间都是卫大丫有想不明白的问题,白杨给她讲,只有极少数时候,才会出现一个卫大丫会而白杨不会的问题。

两人都是青春正当时的年轻男女,荷尔蒙旺盛得不得了,一来二去,你来我往,就这样勾搭上了,遇上一个两人都有空的日子,这俩还会约着去看一场电影。

不管那幕布上放的什么东西,只要同白杨坐在一起,卫大丫就感觉自己整颗心都被填满了,双脚就好似是站在棉花上一样,走路都轻飘飘的,大概刮一阵风过来,她就能迎风起飞!

白杨与卫大丫的地下情进行得火热,采购科的白庭生却坐不住了,他心里酸的就好像是吃了一整筐老陈醋泡柠檬,看卫大丫的眼神都在冒酸气。

卫大丫原本还算敏感,可自从同白杨谈了恋爱之后,她心里眼里除了白杨就只剩下工作与学习,哪里会在乎别人的眼光,故而白庭生冲她喷来的酸雾都被她自动忽视了。

白庭生自己气了个半死,好不容易逮着一个卫大丫没有同白杨一起吃饭的空,他死皮赖脸地缠着卫大丫,非要坐在一个桌上吃饭。

卫大丫一脸别扭,“白庭生同志,你这是要干啥呢?如果我还是单身,那咱俩怎么坐一块儿吃饭都无所谓,可我现在有喜欢的人了,你还同我坐在一块儿吃饭,这不是给我招误会么?”

白庭生没好气地说,“放心,白杨不会吃我的飞醋的。”

“啥?”

卫大丫觉得白庭生一定认识了个假白杨,她说:“白庭生同志,我和你说,白杨那个人看似大喇喇,实际上可小心眼了,我就是同他们连的另外一个大头兵多说了几句话,他就缠着我问东问西问了好一会儿,你要说什么赶紧说,说完之后我换一个桌子去吃饭,我可不想再被他当成犯人一样审。”

说这话时,卫大丫脸上满是夸张的嫌弃,但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卫大丫这是一边嫌弃一边享受,她就喜欢白杨的这个调调。

白庭生被塞了一口老陈醋味的狗粮,越发心塞了。

他拉着卫大丫来吃饭,原本只是想要谴责一下卫大丫的不仗义与不厚道,连自己朋友的墙角都会挖,可是对上卫大丫那干净坦荡的眼神,他憋到嗓子眼的话却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了。

让他怎么说?

白杨是他介绍给卫大丫的,男俊女靓,性格一个爽朗一个闷骚,凑在一块儿简直就是天造地设、天作之合,连他都觉得这两人般配,两人也彼此看对眼了,为什么不能在一起?

因为他么?

他是卫大丫的朋友,同白杨闹崩之后,同白杨连朋友都算不上了,他有什么资格与立场来指责卫大丫与白杨处对象?

换个角度再想,他喜欢白杨,但白杨从来没有喜欢过他,白杨又不是他的私人物品,想喜欢谁也没必要同他说……道理他都明白,可还是觉得心如刀割。

那是他最喜欢的人啊,就这样被他亲手推给了别人。

在卫大丫赤诚磊落的目光下,白庭生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内心阴暗、行为卑劣的小丑,他抱着利用卫大丫去试探白杨的心思,让卫大丫接触白杨,想通过卫大丫来打听一下,白杨究竟是怎么看他的,他们俩闹僵的关系究竟有没有破冰回温的余地……这本来就是他的算计,算计失败,又能怪得了谁?

白庭生不想再憋着了,索性一股脑都同卫大丫倒了出来,“我不是同你说过么?我喜欢一个发小,来部队也是为了追他的,那个发小就是白杨。”

“噗!!!”

卫大丫嘴里还未嚼碎的米饭喷了白庭生一脸,她被这话呛得直咳嗽。

白庭生:“……”

见卫大丫从口袋里掏出手绢来给他擦身上脸上的米,白庭生黑着脸接过手绢来,“不用你给我擦,万一你家小白杨又吃飞醋了,你该怎么办?”

飞快地料理好身上的米粒,白庭生将手绢还给卫大丫,见卫大丫目光呆滞,脸上的神情就好似是被雷劈过一般,他没好气地说,“怎么?被吓着了?知道自己多不仗义了吧?我拿你当朋友,你却同我喜欢的人处了对象!”

把心里憋着的毒气释放出来之后,白庭生的理智告诉他,不能再这样无理取闹下去了,他又说,“既然你喜欢他,他也喜欢你,那你俩就好好处对象,明白不?”

“我这辈子算是掉进泥坑里爬不出来了,没道理将他也拉近泥坑来,这样对他不公平。我不是正常人,他是,卫大丫同志,好好对他。”

卫大丫恍恍惚惚地回过神,直到此刻,她依旧无法接受白庭生喜欢的人是白杨这件事。

“我吃饱了,先回科里去,你慢慢吃,好好消化消化这件事,别同白杨说。”白庭生端起铝饭盘就走。

卫大丫味同嚼蜡地吃完饭,像是游魂一样飘飘忽忽地回了办公室,盯着书本上的文字看了好一会儿,那些字上面的重影才消失。

站在朋友的角度上,卫大丫觉得对白庭生有些愧疚。

可是站在旁观者的角度上,她觉得自己没错。

处对象本来就是两厢情愿的事情,没道理一方喜欢,另外一方就非要答应,不然就变成绑架了。

再想想白杨,被自己的好朋友喜欢,还被好朋友质问着索要一个结果,那种感觉肯定很难过吧……

距离高考越来越近,卫大丫强迫自己将这件事放在脑后,可是一看到白杨,她脑子里就会忍不住冒出白庭生同她说‘我喜欢的那个人就是白杨’的情景,不得已之下,她同采购科的主任申请了出差,一连跑了十来个地方,花出大把的钱和票,这才将白庭生给她造成的心理压力排解了不少。

何以解忧,唯有买买买!

高考眨眼就到,白杨察觉到了卫大丫的不正常,索性赶在高考前带卫大丫爬了一遍部队后面的山,他将当初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卫大丫。

那是一个白庭生自我催眠、自我陶醉、自我沉睡、到现在都不愿意醒来接受现实、不愿放过自己的故事。

站在山顶上,听着耳畔刮过的呼呼的山峰,卫大丫定定地看着白杨,原本那么爱笑的一个人,现在居然皱起了眉头,依旧好看,但有些让人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