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五郎面上有了一丝笑意,“想听?”
崔锦应声。
他拍拍自己的身边,这一回崔锦干脆利落地坐在他身侧,且还主动握住了他的手,眼巴巴地喊了声“恒郎”。
谢五郎很是受用,微微用力,反握住她的手。
他说:“何公是太子的左臂右膀之一,原先不该这么快除了他的,只不过他千不该万不该的便是对你下手。我谢恒倾心的女人又怎能任由何公欺辱?”
吃饱喝足的谢恒有了说故事的兴致,慢慢地给阿锦说着自己的部署。
崔锦听得瞠目结舌。
此时方知自己与谢五郎果真还差得很远。
她说:“恒郎提前收网了,可会有影响?”
谢五郎说:“并无大碍。”
崔锦知谢五郎只是说得轻巧,没有在最好的时机收网定会损失不少。他不愿告诉自己,想来是不愿她有负担。
如此一想,崔锦觉得自己又挖掘出了谢五郎的一面——他也是有体贴之处的。
“三月初五。”
“啊?”崔锦微怔。
他低声说:“我送你到洛丰,随后返燕阳。你生辰那一日,我会到洛丰。”
微微一顿,他又说道:“信不能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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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锦刚回到崔府,阿欣便两眼泪汪汪地扑了上来。
“大姑娘大姑娘,你回来了。都是阿欣不好,要是阿欣当时在大姑娘身边,大姑娘就不会被人抓走了。是阿欣害得大姑娘受苦了,阿欣再也无颜面对大姑娘了。”
崔锦不由失笑。
“此事不怪你。”
何公蓄谋已久,连谢五郎身边的暗卫都避过了,又何况是天真懵懂的阿欣。她轻敲她的头,说:“小声些。我去给爹娘请安。”
阿欣似是想起什么,连忙拉住了崔锦,说道:“大姑娘,老爷和夫人还不知此事。”
接着,阿欣又将那一日的来龙去脉仔细与崔锦说了。
那一天,阿欣刚叫了马车过来,定睛一望,大姑娘的影儿都没了。她跑去茶肆一看,人也不在,悄悄地回了崔府,也不在。
她登时吓得六神无主,当时她也不敢告诉老爷与夫人,心中盼着大姑娘只是有要紧之事先离开了,比如被燕阳城那一位贵人带走了。
然而,她等到宵禁的时候,大姑娘还是没有回来。
这下真的把她吓得魂儿都快丢了。
幸好那时谢五郎的暗卫寻着了她,让她莫要声张,先别惊动老爷与夫人。阿欣是晓得自家姑娘与谢家那位贵人之间的事情,所以想了想便也点头了。
她与老爷夫人说,大姑娘觉得开春将近,想着去阳城游玩。
老爷夫人倒也没有多问,想来是信了。
之后,她战战兢兢地等了八天,终于在第九天的时候,收到了大姑娘报平安的信。她这才安心下来了。然而她也没有想到大姑娘竟然隔了将近半月才回来了。
这将近一月的时光里,每每见到老爷与夫人,她就格外心虚。
幸好现在大姑娘回来了。
末了,阿欣小声地说道:“大姑娘,这次多亏了燕阳城的那位贵人呢。”若非是他,如今大郎又在千里之外,估摸着崔家都会乱套了。
想起谢五郎,她眼中有笑意沁出。
她道:“我知晓了。我现在去给爹娘请安,你让二牛备好马车。”
“啊?”阿欣愣道:“大姑娘刚回来又要出去?”
崔锦的神色微冷。
阿欣不由一怔。她总觉得将近一月没有见到的大姑娘,似乎又有哪儿不太一样了。可到底哪儿不一样,她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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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氏见到崔锦,忍不住念叨了她许久。崔锦听着,心里也高兴。在青城的那几日,她格外想家。当时她在马车的时候,还曾想过经此一别她兴许便再也回不了洛丰。
而如今再次见到自己的爹娘,听到熟悉的念叨,她隐隐有种彷如隔世之感。
崔元倒是没说什么,只深深地看了眼崔锦,说:“记得为父在樊城时所说的话。”崔锦一听,眼眶登时红了。但是她怕阿娘看出什么,连忙眨回了泪水。
阿爹是说,他永远支持她。
阿欣的那套说辞果真没有骗过阿爹。若非阿爹,阿欣定瞒不过阿娘。
崔元说:“好了,别再说女儿了。女儿这不回来了么?这时节若非有些冷,我也想与你出去游玩,像是三叔与三婶一样。”
林氏嗔道:“在女儿面前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