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兰微微一怔,说:“真是奇怪,其他皇子一到适婚之龄早已被赐婚,唯独十二皇子还未娶妻。”
崔锦离开忠义王府的时候,已是深夜。
府里依旧热闹非凡。
闵恭亲自出来送崔锦。崔锦说道:“洞房花烛夜,*一刻值千金,义兄何需出来送我?”闵恭笑道:“是香宁非要我出来送你,你是我的义妹,我出来送你也是寻常之事。”
听到此话,崔锦不由一笑。
“原是嫂嫂的意思。”
闵恭说道:“你放心,我既然娶了她,便会好好待她。反倒是你……”他的眼睛里掠上一抹担忧的神色,“你有事总是放在心底,谢五郎离开燕阳城已有半月了吧,他……”
就在此时,一道不轻不重的声音响起。
“我如何?”
一抹人影从黑暗中渐渐走出,穿着墨蓝锦袍的谢五郎在阿墨的扶持下走到崔锦的身侧。阿墨呈上一份礼单。谢五郎说道:“义兄大婚之日,礼自然不可少,小小薄礼。”
闵恭低头一看,不由哭笑不得。
谢家五郎就是喜欢讲究排场,出手不是一般的大方,礼单上任意一件小礼都是价值千金的,莫说其他的了。谢五郎揽上崔锦的腰肢,慢条斯理地说道:“*一刻值千金,莫要让香宁公主久等了。”
闵恭轻哼了一声,望了崔锦一眼,方转身离去。
有谢五郎在,他也放心得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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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里。
崔锦笑吟吟地与谢五郎说道:“恒郎回来得刚刚好,我让阿宇寻了数位神医,如今几位神医便在我们的府上。待我们回府后,正好让几位神医替你把把脉。”
谢五郎说道:“好。”
崔锦不曾问起谢五郎消失的半月做了什么,而谢五郎也不曾提起,两人很有默契地避而不谈。崔锦知道此事她无法帮上什么忙,只能由谢五郎自己想通,自己走出那个维系了三十年的谎言带来的阴影。
而此刻他出现她的面前,也就证明他想通了。
崔锦牵上了谢五郎的手,两人十指渐渐相扣。
谢五郎紧紧地握着她的手。
两人一路无言地回到府邸,将要下马车的时候,谢五郎说道:“阿锦,他们始终是我的家人。”
崔锦没有任何犹豫便回道:“我知道。”
那一日在醉仙居听到三十年前的真相时,她就想了无数种谢五郎的反应。然而,她也知道那是谢五郎的亲爹和亲娘。此事若真的捅出来,那必定会在燕阳城掀起狂风巨浪,谢家与巫族地位也岌岌可危,包括她自己。
谢五郎是个理智的人,且如今巫子名头已去,为了大局,为了她,他也不会做些什么,更何况那是他的亲生父母。
此事只能暗中解决,而重中之重是谢五郎的眼睛。
他露出微笑。
“知我者莫若吾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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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辞千里赶来燕阳的神医们齐聚一堂。
屋里烛火明亮,谢五郎坐卧虎皮躺椅上,崔锦则是安静地站在一旁。几位神医轮流上前替谢五郎把脉,又仔细地翻查谢五郎的双眼。
崔锦微微紧张地问:“可有挽救之法?”
刘青叹道:“郎君毒素积攒已有三十年,已然深入骨髓,想要复明恐怕只能保守地试一试清毒之法,服药排毒,加之药浴,三十年的毒素若想清光,只怕少说五年,多至十年。”
崔锦眉头微蹙,她望向另外一位神医,问道:“张神医有何看法?也是如刘神医所说那般?”
张君上前,抚须叹道:“诚然,郎君自婴孩时便中了剧毒,虽有另外一药压制,才免得剧毒发作,也正因为如此才造成郎君常年手脚冰冷的缘故,若是贸然清毒,怕是会有生命之危。”
崔锦的呼吸变得急促。
谢五郎拍了拍崔锦的手背,说道:“你别急,就算无法治好那也是命,不强求。”
此时,剩下的那一位华神医却皱起了眉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崔锦问:“华神医可有什么话要说?尽管说。”
华神医说道:“其实并非没有法子,老夫倒是有一铤而走险的法子。”刘青与张君面色纷纷一变。
崔锦心中一喜,问:“华神医请说。”
他道:“五山之巅,有草名珏,色墨,形似玉,有剧毒。此草若为药引,可以毒攻毒。然而,过程极其难熬,若能熬之,半月之内必能复明,若半途而废,三日之内必定七窍流血而亡。”
微微一顿,他又说道:“根据《药王书经》所载,只有五山之巅方能生珏,五山险要,蛇虫猛兽多矣,珏草极其难采摘。”
崔锦毫不犹豫就道:“不行,此法不成,太过危险了。”
刘青与张君纷纷附和。
“是呀,稍有不慎便连性命也搭上了。”
崔锦皱眉道:“还请几位神医再另想他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