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
“啊~~”
老树妖树身上那个狰狞人面张口,似要高喊什么,出口却成了一声惨叫,声音高亢,裂金穿云。
“来了!”
宁风大喜,不为眼前正在发生的那一幕,而是为了心中想法得到了实现。
老树妖的惨叫声伴着一声朽木被洞穿般的声音,宁风不曾错过任何一个精彩镜头,他全程地看到一截紫金色的刀头从老树妖树身人脸处洞穿了出来。
一滴墨绿色的妖血滴落下来,又有一滴挂在刀头,将落,未落。
在这一刻,神笔下的景象,在现实重演。
“竟然真的可以。”
“哈哈哈哈~~~~”
宁风抚掌而笑,觉得最畅快的事情莫过于此,神笔之神妙万方被他开发出来,那种成就感无法言述。
“檞寄生你敢?!”
老树妖咆哮着,树皮在剥落,枝叶在凋零,根系在枯萎,仿佛一下子就如在十日横空中曝晒了十日一般。
“你当我辈是奴仆,予取予求,早晚是死,有何不敢?”
“……有何不敢……有何不敢?”
一个个不似人声的回答异口同声,充满悲愤,同时这一刻无数宝光豁然爆发出来。
双方齐声大喝:“二郎们,杀!”
原本眼看就要如大海涛般淹没,打沉整个庄子的妖云及妖魔们分成两派,在回救的过程中就打成了一片。
漫天妖云席卷着,混战着、嘶吼着,好像被燃烧的秸秆熏得坠落之蝗虫般,一边远去,一边惨烈。
此刻,无论是在生死线上挣扎的老树妖,还是捉住机会悍然反叛的所谓“檞寄生”,双方越打越远,不知道是将沈家庄忘却了呢,还是值此关键时刻,不想再招惹宁风这个硬茬子。
“这……这……这也行?”
沈家庄众人如在梦中,一脸不敢置信,完全反应不过他们这就得救了?天知道在上一刻都有人扯着儿孙在交代遗嘱了。
“这也行……”
宁风哑然失笑,低头望向被他扔到桌面上,犹自滚动来去的神笔。
“神笔之妙,不仅仅在简单的化虚为实,更在画出‘果’,而天地规则补出‘因’来。”
“这里面或许有各种限制,如所画结果必须有所依托,有所依据,有可能发生吧?”
宁风内心在揣测着,完全无视了远去的妖魔,后面怯生生上前的沈家人,陷入了沉吟当中。
“先前我之所以如此画来,是因为观察到老树妖在驱赶其他妖魔上前时候,有大半的树枝不动,不仅仅没有上前,反而隐隐地拢着身子,这是在防备吧?”
“老树妖宁愿拿妖怪们的命来填,驱使他们类似蚁附攻城一样的方式来消磨,亦不愿意施展大神通,以及让那些大妖们出手,这还是在防备吧?”
“既然是需要防备,那就是有可能会出问题喽?那我只要画出问题来,也就是了。”
“神笔之妙,存乎因果之间吗?”
宁风缓缓捡起神笔,在指掌间,又绕了几个圈子出来,带出笔杆残影片片。
“这样的宝物,真的存在吗?”
宁风自语出声,似在对着神笔发问。
神笔无声,只是一颤。
霎时间,整个天地定格。
盈盈一福,感激涕零的沈家小姐;
跪满了一地,叩拜神仙的庄户人家……
所有一切都停了下来,下一刻,如镜子破碎,除却宁风一人,一笔,其余一切飞散开来。
宁风眼前一花,定睛一看,又出现在了书房当中。
这个场景变化得太快,他只注意到画着沈小姐哭花轿的画卷清晰起来,若隐若现的迷雾消散,仿佛看到画中人在笑,却没有发现左侧另外一幅画面席卷成漩涡,有浓郁金光迸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