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1 / 2)

皇妾 姚桉桉 3714 字 14天前

芳姑姑道:“娘娘知道殿下不是能随意听从妇人之语的人,那是因为娘娘了解殿下,但这世上多的是人信奉枕头风厉害的人,何况有上次春王过继的事情在前,冯大公子相信娘娘能说动殿下也不奇怪。”说实话,其实就是上次春王过继的事,也没有多少徐娘娘的功劳在,只不过是太子愿意让安陵郡主和春王府的人以为是徐娘娘的功劳罢了。

上次春王过继的事,就是徐娘娘不说,太子也会出手相帮的。之前一直按兵不动,不过是因为人在最危急的时候得到人帮助才会更加令人感激,若是太子早早出手相帮,春王怕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感激东宫从而站在东宫这边,上次的事不过是徐娘娘误打误撞罢了。只是这件事在不知情的人看来,就是徐娘娘说动了太子相帮春王府,所以冯大公子才会觉得从这里看到了契机。

芳姑姑继续道:“至于冯大公子为何不娶高门千金,奴婢前面说过了,冯大公子不过是奴婢所生,平章伯府又不是什么实权的人家,加之平章伯府的后院又乱糟糟的,高门千金可未必看得上他。”而高门千金也不想徐二小姐这样好骗。

徐莺已然全然明白了,而后又问道:“姑姑说,如今我妹妹的事该怎么办好?姑姑也说了,冯大公子不过是投机取巧,鸾儿又是没见识过高宅后院的生活的,就算鸾儿真的进了门,也定是不能过好的。”徐鸾虽然是自己作死,但看在原身和徐田氏的面子上,她却不能看着她去作死而不顾。

芳姑姑道:“娘娘不如将平章伯夫人请进来说道说道,我想冯大公子既然对徐家有所求,那对徐家恭敬还来不及,而上门提亲的人如此傲慢无礼,多半是平章伯夫人的人。”冯大公子将徐家当成青云梯,但平章伯夫人却未必将徐家看在眼里。所以庶长子跟徐家的姑娘私相授受,她不拦着,她不仅不拦着,她还让人替他上门去提亲,她就是让庶子看看,就算你娶了徐二小姐又如何,世子位照样不是你的。

芳姑姑叹道,其实平章伯夫人年轻的时候也是个聪明利索的人,只是嫁的男人不好。她由着冯大公子上蹿下跳,不是她收拾不了他,而是懒得跟他计较。她说不定还将看庶子上蹿下跳当成了生活的乐趣。只要她肯愿意出手,冯大公子和徐二小姐的事自然能漂漂亮亮的遮掩过去,但这前提是,徐二小姐自己不会再继续作死。

徐莺已经知道该怎么做了,平章伯夫人虽然看不上徐家,但未必愿意得罪她这个东宫的宠妃,若不然她也不会没有将徐鸾和冯大公子私相授受的事闹出来,而只是强势的让人上门提亲,也因此她觉得说通平章伯夫人并非一件难事。

徐莺对芳姑姑道:“多亏了姑姑,要不然这件事我还真不知道怎么解决了。”

芳姑姑道:“不过是奴婢的分内之事罢了。”

找到了解决之法,徐莺也是松了一口气。只是这边徐莺和徐田氏千方百计的为徐鸾打算,替她遮掩私相授受之事,也令她不要掉进冯家这个狼窝。奈何当事人不感激,反而一心要嫁,令身边人失望,而最终也差点如了当事人的意。只是后面东宫出事,冯大公子见徐家再帮不上自己的忙,马上失信于徐家抛弃徐鸾另娶她人,这却又是后话了。

☆、第八十二章

这边徐莺在烦心徐鸾的事,另一边却有比徐莺更烦心的事。

当日她派去郧阳警告江家的人回来了,带回了一个不大好的消息——他亲爹江员外被抓了,江家正面临着抄家之祸。

之前说了江员外强纳了一名有夫之妇当妾,又打死了人家男人,那被强占的女子见丈夫死了,找了一根绳子吊死在了江家府上,害得人家一家两口并那女子肚子中的孩子共三命。当时的知县老爷顾忌着江员外有个进了东宫侍奉太子的女儿,正愁这件案子该怎么办好。审了江员外,可能会得罪了贵人,不审,这件案子闹得这么大,不审不能平息民愤。

知县老爷犹豫不决之下,只好采取了拖字诀。

正好遇到三年官员大变动,知县老爷要挪窝,知县老爷立马收拾包袱高高兴兴到别处上任去了,将这案子丢给了新知县去头痛。

新知县是位十分耿直的年轻人,又是新官上任三把火,正想做几件事来收拢了民心,于是新官上任不到半个月,就下令将江员外投进了大狱。

在被扔进大狱之前,江员外也没觉得自己害死两条命这件事有多么大不了的,他是太子的半个岳父啊,他女儿是东宫里的娘娘,他外孙女是皇家的郡主,有谁敢抓他,他在郧阳府,就是天子大老爷,连知县都要看他脸色,你看之前的县令不就不敢抓他。唯一令他有些不高兴的事,那不知好歹的女人竟吊死在了他家的宅子里,实在晦气了些,他正准备再纳个新姨娘来去一去这晦气呢。

结果就在他敲锣打鼓纳新姨娘的时候,新知县老爷突然带着人闯到了他家中来,二话不说直接押着他走了。

江员外被抓走的时候并不惊慌,他并不知道江婉玉在东宫的情形,只道她能一进东宫就剩下孩子,定然是十分得宠的,因此有恃无恐,并不觉得新知县老爷敢将他怎样的。见他带着人闯进来,还颇一股长者语气的道:“年轻人,做事得悠着点,别那么年轻气盛。”

然后他身边的人跟着起哄“我家老爷可是东宫江娘娘的亲爹,太子殿下的半个岳父,你敢抓他”“你小子是不是不想要乌纱帽了”“若江娘娘知道了你敢这样对她的娘家,饶不了你”,而江员外在这些声音之下,则是一股傲慢的神情。

但新知县十分不畏强权,啥话也没说,直接将他带走了。等进了大狱,受了三趟刑,江员外这才有些慌了。而恰在这时,江婉玉派来的人来了,江员外自然得向女儿求救了。

江婉玉听完事情的来因去果之后,差点没晕过去。好不容易让侍书扶着缓过气来,心里恨着父亲为所欲为不为她着想,可是听到父亲被下了大狱,心中到底做不到不管他。

江婉玉坐在院子里老半天,到底想不出主意该怎样救自己的父亲出来。

侍书看着她的样子不忍心,小心翼翼的给江婉玉出主意道:“娘娘,不如我们去求殿下吧?”

江婉玉却摇了摇头,马上否决道:“不行,我在殿下前面说不上话,殿下又是最讨厌给他惹祸的人,殿下若知道了这件事,不仅救不了父亲,反而会让殿下对我和二郡主更加不喜。”

侍书又道:“要不我们去求一求徐娘娘,殿下这般宠爱徐娘娘,上次徐大少爷惹了朱二小姐,可是殿下看着徐娘娘的面子,都没有追究徐大少爷。”要知道,朱二小姐可是殿下的亲表妹。而太子殿下不仅没有追究徐家的错,后面还将徐二少爷送到了朱家跟着朱家的少爷一起学武。

侍书继续道:“殿下这般宠爱徐娘娘,若她愿意出面替您说情,或许能救得了老爷一命。”

江婉玉想了想,最终下定了决心,从榻上站起来,对侍书道:“你帮我换件衣服,我们去徐选侍的院子。”

侍书道是,帮她换过衣裳之后,接着便去了西院。

江婉玉原就是住在西院的,去的时候也是轻门熟路。等进了徐莺的院子,守门的宫女通报了之后,她才跟着宫女进了屋子。

江婉玉以前想要和徐莺交好,所以也是常来徐莺的院子,后面她搬到南院之后倒是少了,只是几个月不见,她屋子的摆设装饰越加的雅致名贵,屋里随便一件东西拿出来,都让人不敢小瞧。但这些东西却仿佛并不让屋子的主人放在眼里,随随便便的就被摆在了桌子或小几上,甚至连宫女都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对。

也只有深受太子宠爱的女人才能过得起这样的生活。

江婉玉对徐莺不是不羡慕的,只是此时她却没有多少欣赏的心情,目不斜视的跟着宫女进了徐莺的屋子,等见了坐在榻上的徐莺,立刻扑上去跪到她的脚边,哀求道:“娘娘,请您救救我。”

从前江婉玉称徐莺,都是按照年龄以“妹妹”相称的,只是后面在二郡主生病时发生的那件事,她被太子厌弃搬进了南院,而徐莺则越来越得宠,又升了选侍,她早已不敢再以“妹妹”称呼,反倒是徐莺还如以前一样喊她“江姐姐”。

徐莺被江婉玉的动作有些吓了一跳,忙问道:“江姐姐,你这是做什么?”

江婉玉却不说话,只是哭。徐莺这才发现,江婉玉的脸色十分苍白无色,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一般。

徐莺看了屋里的宫女一眼,让她们都下去之后,才又道:“江姐姐,有什么事你先起来再说吧。”

江婉玉见屋里已经没了下人,也不怕丢脸,拉着徐莺的手道:“娘娘,求你救救我父亲,你不答应,我就跪在这里不起来。”

徐莺皱了皱眉,这话多少有些逼迫的意味,让徐莺听着有些不喜。

徐莺道:“你总要先跟我说清楚是怎么回事,我才知道能不能帮你。你这样什么都不说,我怎么帮你。”

江婉玉却只是拉着她的手道:“娘娘,求求你,看在我们是一同进府的份上,求求你帮帮我。”

徐莺因为徐鸾的事自己心里还烦得很,语气里便带了些不耐烦,连“江姐姐”也不叫了,开口道:“淑女,你若是再这样,那我也只好让人请您出去了。”

江婉玉这才肯起来,擦了擦眼泪,在她下首的位置上坐下,只是眼睛里仍然还是泪眼婆娑的。

徐莺道:“姐姐现在可以说是怎么回事了吧?”

江婉玉便将自己父亲下狱的事说了一遍,只是话中仍然替自己父亲做了辩解,只道江员外也是受了骗,起先并不知道那女子是嫁了人的,后面那女子的男人闹上门来,也以为是前来讹诈的,下人出手没轻没重,这才不小心之下伤了人命。

江婉玉道:“伤了那男人之后,我爹也已经知道错了,本是打算将新姨娘送还家去的,哪知道她这般想不开,一根绳子吊死在了我家中。”说着又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握着徐莺的手,哀求道:“娘娘,都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您一向心慈,您就当是做件善事,救救我爹,我以后做牛做马报答你。”

徐莺又不是什么没见过事的小姑娘,怎么可能相信她说的什么“起先并不知道那女子嫁了人的”“不小心之下伤了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