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方明就跟着程寻去了巡检衙门。
之所以来这里,还是为了找出清虚行踪。
毕竟,只要清虚一离开建业,就立刻会被方明发现,此时,他仍然躲在城内,靠人气遮掩。
若是拖延日久,让白云观反应过来,全派尽出,甚至请来外援,那方明再不甘,也只有退走。
此次方明,就算不能杀得清虚,也必须给对方一个惨痛教训,才可警醒一二。
城里神通不大好用,只能借助世俗界的力量。
程寻是建业巡捕,主管治安方面,各类牛鬼蛇神,都得给些面子,消息灵通。
方明打进巡捕中心,也可探得消息。
这么想着,不知不觉,就由程寻带着,在府衙内逛了一圈。
“云儿,感觉怎么样?”程寻见阳云若有所思,不由问着。
“很气派,只是……”方明欲言又止。
“有啥事,就说嘛,舅舅一定帮你解决!”程寻拍着胸口保证道。
“我刚来,对衙门规矩,都不熟悉,怕犯了忌讳!”阳云红着脸,有些不好意思地说着。
“那简单,我派个人给你,有啥不懂的,直接问!”程寻一想,觉得这侄子平素有些痴迷,放到公门里,还真有些不放心,就说着。
“那……多谢舅舅了!”
……
程寻指给方明的人,叫做何七,也是做老了公门的,规矩纯熟,更是地头蛇,对各门各部,有什么忌讳,都是门清,正合方明之意。
这等老公门,消息犹为灵通,建业地界,有什么风吹草动,都一清二楚。
见得何七,方明也不多说,直接带到僻静之处,就施展开迷魂神通。
“见过大人!”何七只是眼光一迷,就回过神来,行礼说着。
方明施展的神通,润物细无声,潜移默化,多是心里暗示一类,不容易被发觉。
“你将建业白云观最近的举动,都打探清楚报上,明白不?”方明吩咐着。
若是平时,白云观威名远播,在建业官府,都有不少信徒,安插探子,何七万万不敢冒犯,说不准,还会将方明之事报给白云观。
但这时,何七只是一顿,就答应下来:“遵命!”
打发走何七之后,方明也不闲着,来到公文室,查阅起吴州和天下的情报,为以后做些准备。
这巡捕衙门,消息灵通,又有公文邸报,虽然遮遮掩掩,但方明何等人?淡淡一看,就拨开迷雾,见得真实。
这天下局势,越来越崩坏了。
进入永安十六年来,虽灾情有所缓解,但毕竟春天种下种子,也不能立刻有着粮食,之前积累的流民,都在饥寒交迫中,各地起义频发,朝廷焦头烂额。
各州龙气,也在此时抬头,已经有人名气远传,到得吴州。
荆州,大都督周羽已经占了长沙府,窥视江陵。
蜀地,有节度使项顶天,自封蜀候,打下三府,气势极盛。
又有石龙杰起事,号称“石王”,所到之地,鸡犬不留,听说还以人肉作军粮,凶威滔天。
方明眉头一皱,想起十六年前的天降黑日,喃喃自语:“这石龙杰,莫非就是当日鬼王?项顶天虽然身怀龙气,但也悬了……不知蜀地道门,有何反应?”
时间,就在不知不觉中过去,中间程寻来了一次,看见方明正在用功,没有打扰,悄悄退出。
中午有仆役奉上中膳,三菜一汤,很是丰盛。
到得下午,何七才过来,方明心中一动,知道有了眉目。
“大人!”何七微微躬身。
“跟我来,这里不是说话之所!”方明带着何七来到一处花园,随手布下法域,才问着:“事情办得如何?”
“启禀大人,建业白云观,这两天,没有什么异动。但有一点,极为可疑!”
“哦?仔细说来!”方明问着。
“建业的白云总观后面,就是大户许家的宅子,这许家,也是白云观的虔诚信徒,今日中午,许家管家突然去云锦楼订了上好的龙诞香。不经意间露出口风,说是要招待贵客……”
白云观在建业,自然也有道观,这里的,就叫白云观,是世俗中的总观,方明昨日就去看过,里里外外,仔细搜查,可惜一无所获。
这龙诞香,是种极为珍贵的香料,其气清幽高雅,素为文人所喜,价比黄金,而且还是有价无市。
许家虽家宅广大,也不能经常用着。
这许家,又是白云观的虔诚信徒,这就很可疑了。
方明精神一振,问着:“还有没?”
“小的又去了聚合楼,发现许家昨夜进了些调料,都是制作高等素点所需……”
“素点……”方明沉吟,虽然修道之人,荤素不忌,但吃了肉食,却是不利于修身养性,也与修行的平和之意有违。所以道门之中,除了一开始,打熬筋骨,扎实根基之时,多吃肉食外,道行高深者,都是自动斋戒,以求精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