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2 / 2)

临出门前,盛一诺回头看了他一眼,他意料之中地与她对视,用口型对她说:你会回来的。

盛一诺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颤,揽着她的薄明皱了皱眉,加大了手臂的力道,将她拥进怀中。

胜景酒店门口,已经下班的施夏茗等在车里,拨了好几次她的电话都是关机状态。他迟疑许久,开门下车,走进酒店。

酒店里的老人都是认识他的,最近也常见到他来接盛一诺,所以他来了,他们便跟他打招呼。

“施医生来了。”值班前台笑着说。

“是的,请问一诺还在吗?”他礼貌地问。

前台道:“盛总监在的,没见她出去过,今天盛世景湾的开发商在这里办庆功酒会,是她负责的。”

盛世景湾?那不是商徵羽公司开发的项目么。施夏茗心里有点不详的预感,正要开口再问盛一诺在哪里,就见到她出现了。

她脸上有红肿,神色憔悴,但衣着头发还算整洁,要说是和人打架了,衣服不该这么整齐。

施夏茗和前台道别后立刻走向她,她心神恍惚没见到他过来,等他走到她面前才迟迟发现,顿时不知该如何与他交谈,商徵羽的话充斥在她脑子里,她觉得自己快爆炸了。

“你怎么了?”施夏茗皱着眉问。

看他那样关切地望着自己,盛一诺忽然觉得惭愧内疚,她觉得自己配不上他了,恨不得把自己埋进土里,她试着扯出一个笑容,可是徒劳无功,这真是一件悲伤的事。

“说话。”施夏茗催促道,“出了什么事,告诉我,不要不说话。”

盛一诺僵硬地笑笑说:“没……没什么,和客户吵架了,还打起来了,刚收拾好,你看,是不是很丑。”她指着自己脸上的红肿。

施夏茗没说话,脱下西装外套罩在她身上,搂着她离开了酒店。

薄明站在酒店走廊处看着他们离开,长长地吐了口气。

“薄总,商徵羽那边怎么办?”单政阳皱眉道,“他欺人太甚,我们报警吧?监控录像就是证据。”

薄明淡淡道:“报警?你觉得这对他的伤害大还是对一诺的伤害大?一诺是女孩,名誉很重要,而且,她肯定也不希望她的恋人知道这件事。”

“那怎么办?总不能就这么算了吧!”单政阳咽不下这口气。

薄明似笑非笑道:“算了?怎么会?告诉业务部,以后不要再接任何商氏地产的活动,把他们拉黑名单,至于其他的事情。”他敛起笑容,面无表情道,“我来做。”

单政阳怔了怔,似乎没料到自己的老板会为了员工奉献至此,有点反应不过来。

薄明看向他道:“还愣着干什么?去啊。”

单政阳立刻领命,抬脚离开,薄明扫了一眼他的背影,进电梯回了办公室。

酒店外面,盛一诺坐在施夏茗的车子里,怀里捧着蛋糕,诱人的草莓在蛋糕顶端,施夏茗把叉子塞进她手里,可她却吃不下去。

“施医生。”她沙哑地开口,注视着认真开车的他。

“嗯。”他应了一声,语调那么温和,像担心惊动她似的。

盛一诺心酸不已,片刻后才道:“许院长那里出结果了吗,我想知道。”

施夏茗睨了她一眼,不动声色道:“看来今天跟你吵架的客户刺激到你了,你之前的态度可不是这样。”

是的,她之前的确并不热衷于这件事,但现在不一样了,她无法确定商徵羽说的是不是真话,又无法找第三个人证明,只能靠自己的记忆了。

“没什么。”她抿唇道,“只是忽然想通了罢了,到底是自己的过去,总要知道的。”

施夏茗明知道她是敷衍的话,明知道她要隐瞒,却说不出刨根问题的话,因为她此刻精神极度不稳定,他身为医生和她的爱人,没办法为了问清一切自私地无视这些。

两人安静地抵达她的宿舍楼下,她本想自己一个人上去,但他跟了上来,她也就没拒绝,默许了他的跟随。

一起进了电梯,一起到达所住楼层,盛一诺去口袋取钥匙的时候想起手机和钥匙都被商徵羽弄没了,还好门口的脚垫底下有备用钥匙,可是当她要蹲下去拿钥匙时,发现脚垫上有一份快递。

商徵羽的话瞬间在她脑子里响起,她几乎可以肯定这东西就是他刚刚派人放在这的,她紧张地捡起来丢到一边,慌张地取了钥匙开门,全程都不敢去看施夏茗的表情。

施夏茗安静地站在那,注视着她紧张地打开门,小心翼翼地把他迎进去,然后悄悄捡回了快递,扔进了另一间卧室锁住门,这才松了口气,望向了他。

“想吃点什么,我来做。”她尴尬地说。

施夏茗浅浅地笑了,神色有些受伤。他望着她,像望着遥远的银河,他们中间有显而易见的沟壑,再朝前一步好像就会掉下去,他在想,如果真的掉下去了,等他再爬上来时,还能看见对面的她吗。

“你有事,但你不想告诉我,那我就不问了。”他淡淡地开口,“我不是你,无法懂你,我也不想用专业知识来分析你。”他转身朝外走,“当然,如果你是后悔和我一起了,你想怎么做都可以,反正,我就,就当没遇见过你,嗯就这样。”说完,他已经出了门。

盛一诺其实现在很想拥抱他,可她却没力气张开双臂了。她目视他离开,他走得很慢,给了她充足的时间挽留,可她没有,他狼狈地离去,在电梯里看着自己的倒影,抬手捏紧心口处的西装,像在掐灭心里仍然燃烧着的名叫希望的火焰。

第 23 章

打开在家门口收到的快递,盛一诺不知该如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她有点想放弃,可她又很矛盾得认为,谁都可以放弃她,唯独她自己不可以。

剪刀将包装一点点剪开,心好像也被剪刀剪开了,当她看到盒子里摆着的几张她躺在总统套房的床上昏迷着被拍下的照片时,心情瞬间跌落谷底。

刚刚还抱有的一点点小希望完全破灭,那些照片她虽然穿着衣服,可照片上却用马克笔清晰地写着,这只是警告,如果她不就范,那些真正让人无法接受的照片才会寄出去。

商徵羽实在太混蛋了,盛一诺拿起电话就按了110,却始终没有拨出去。

使劲揉了揉额角,盛一诺开始想接下来该怎么办,但左思右想了半天,还是没办法静下心来,只要一闭眼,全都是刚才施夏茗离开时的表情,她好像伤害到他了,他们之间才刚刚好一点,她却又出这样的事,他会不高兴也是应该的。他今晚特地来接她,在外面等那么久,进来却发现她出了事,还不愿意告诉他,换做是她的话,应该也高兴不起来。

长长地叹了口气,盛一诺回了卧室,锁了门拉上窗帘,钻进被子里再也没出来。

薄明放了她三天假,这三天她可以尽情地睡,尽情地想,但施夏茗就没那么轻松了。

尽管心情很差,但第二天还是要照常上班。施夏茗吃了抽屉里的药,按时去查房,九号病房的于小姐又拖着他说些没营养的话,往日他还会敷衍几句,可今天连一个标点符号都不想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