娆娆松一口气,心理压力骤然降低。
“这样没问题。”
为了帮杜先生治疗洁癖,也为了以后两年相处和谐,牵手而已,不是什么大事儿。
她就当牵了个智障小朋友,不吃亏。
娆娆大方地摊开手,“来吧,杜先生。”
杜黎抬手的时候,腕骨居然止不住地发颤。他在空中将五指伸展开,对准了杜太太那只小白手,却迟迟不敢扣下去。
他注意到,即便这姑娘有一颗爷们心,可她的手却很小,很白。
李教授将男人的手一把摁下去,宽厚的手掌立刻与女孩白皙的掌心贴合。
他手掌压下去那一瞬,感受到女孩掌心宛如烙铁滚烫。他条件反射弹开,又被李教授给摁了回去。
李教授利用布条将两人的手腕捆在一起,又用一根绳,将他另只手固定在腰部。此刻的杜黎宛如独臂大侠。
娆娆将五指展开,将杜黎的五指紧紧扣住,说:“老实呆着吧,杜先生。”
他的手被女孩握住,眉紧蹙,紧张地满额汗。他的身体止不住地颤抖,犹如百爪挠心,烦躁感极盛。
李教授感受到男人即将爆发的情绪,开始给他做心理疏导:“杜先生,闭上眼,闭上眼,深呼吸,深呼吸,安静下来,安静下来。”
娆娆感觉到男人想挣扎,将他的手扣得更紧。
女孩的力量很大,手劲儿甚至不亚于成年男人。
杜黎闭上眼,按照李教授的方法——吸气、吐气。让暴戾的情绪归于平缓,让身体归于宁静。
李教授的声音像涓涓细流,令人非常舒服。
男人靠在沙发上,双目紧闭,仿佛睡过去。娆娆也感觉到他放松下来,抬眼问李教授:“教授,他没事吧?”
李教授扶了扶眼镜框,小声说:“睡着了。一时半会醒不了。”
“唔。”
李教授一脸严肃看着她:“杜太太,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嗯?”
李教授扫了一眼陷入深眠的杜先生,说:“杜先生的心理包袱太重,即使治好了洁癖,要卸下他多年来的心理负担,恐怕很难。与这样的男人在一起,杜太太要做好心理准备。你的婚姻生活很有可能走向两个极端,要么会很幸福,要么会很痛苦。”
娆娆不解:“这是为什么?”
针对杜黎的情况,李教授继续说:“从目前情况来看,他的心理疾病不算太轻。当他洁癖治愈,你们正式进入夫妻生活后,会跟目前的婚姻生活有很大出入。他对你要么极好,要么极差,他可能有暴力倾向,或许会对你实施家暴。”
家暴?
“哦。”娆娆扭过头,看了眼杜黎,意味深长地勾了勾唇角。
*
李教授让他们夫妻俩每周来做一次治疗。
临别前。李教授嘱咐说:“如果想让杜先生快点好起来,你们夫妻在家也可以做治疗。杜先生可以多尝试与杜太太肢体接触,牵手、拥抱,甚至接吻。”
杜黎与娆娆刚牵过手,被禁止洗手。他的手攥成拳头,隐忍着来自掌心的痒感。
一直到上了车,那种感觉仍然没有得到缓解。
娆娆将车倒出停车位,撇过脸看了眼紧蹙眉头的杜黎。
男人将唇紧抿成一条线,一双拳头攥紧,沉沉地搁在大腿上。他的拳头捏得非常用力,手背青筋凸起,看起来很暴戾。
男人的面部表情配上他这双蓄势待发的拳头。娆娆觉得,没准儿他真有暴力倾向。
看来她最近得加紧锻炼,不能在体能上输给了这个男人。
坐在副驾驶的杜黎此刻如百蚁噬心般难受,想洗手的欲望愈来愈强烈。那种感觉宛如鸦-片上瘾,血液仿佛被蚂蚁大军侵袭,难以自束。
他忍无可忍,抓过就近的纸巾盒,连抽几张纸巾开始擦手。
男人猩红的双目,以及拿纸巾搓手的样子让娆娆觉得可怕。这特么算精神病吧?
娆娆把车靠路边停下,从后备箱取了绳子,打开副驾驶门,杜黎也正要冲下车找地儿洗手。她一个膝盖将杜黎压回了车内,她的膝盖顶着男人腹部,又抓过他一双手,利用绳子将他手腕给捆住。
将杜黎双手捆好,她一只胳膊搭在车门上,喘口气看着他说:“杜先生,你就再忍忍,有那么难吗?”
杜黎一双手腕被绳子捆住,他有点暴躁,抬起布满血丝的红眼看向姑娘:“解开。”
娆娆的语气散漫:“呵。你倒想得美。是谁信誓旦旦跟我说,要治好这病?是谁信誓旦旦说,为了阿帕奇一切痛苦都能忍?”
杜黎满腔烦躁,拿脚尖去去戳她的膝盖。娆娆迅速往后一缩,躲过。
呵。跟她搞偷袭?嫩了点儿。
不远处有一个大型超市。她弯下腰,手伸进车内抓住绳子,将男人给拽了出来,“陪我去买点东西。”
她走在前面,拖着杜黎,宛如牵了一个俘虏。杜黎立原地不动,手上一用力,将走在前面的杜太太拽回来。
娆娆没有防备,受惯性往后倒去,后背直接砸进他怀里,后脑勺磕在他下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