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节(1 / 2)

“我就说了,那庙里没什么可看的。”司机并未打表,显然是想要多收张博尧点车费,“你们与其呆在南桐,不如去隔壁的野山县看看,人家那里有很多旅游景点,要不我送你过去?”

“不用了,送我们回宾馆吧。”张博尧话说出口,就暗道不好,车里就他一个人,哪里来的'我们'。

“也亏得是白天,要是大半夜的口误,吓人不。”司机并未多想,只悠悠划着方向盘原路返回。

车费比去的时候多了五十块钱,张博尧并未给他讨价还价,但是听到初一耳朵里就不乐意了,五十块钱,够买三杯热可可了,她也是跟张博尧一起生活后,才知道钱不好赚,当下就念了个咒。司机收下钱的瞬间,那张多付的五十块钱就在他口袋里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张白惨惨的冥币。

“让你贪心。”初一暗地里哼哼了两声。

这个时候她并不知道,这张冥币之后会给她和张博尧引来多少不必要的麻烦。

当晚,出租车司机就被口袋里突如其来的冥币下了个魂飞魄散,又想起下午男乘客口中的'我们'更是惧怕不已,难怪要一个人去那阴森森的地方,难怪被坑钱也不还口,他这是遇到脏东西了啊!

如果说这个世上还有比七大姑八大姨嘴更快的,那就非出租车行莫属了,一夜间,整个南桐的出租车司机都知道昨天老王收了张冥币,吓得高烧不退,他媳妇满县城去找驱邪的神婆。

小县城就是有这么个特点,但凡出点事,你知道我知道全县城就都知道,没等毛不思她们纠结太久,第二天一早,张博尧的消息就被他们的司机给带了回来。

司机开车载着他们去吃南桐最具特色的早餐,把昨晚听到耳的添油加醋,一路上说的有鼻子有眼,“那女鬼附在人身上,从兜里掏了把冥币,老王都快吓尿了,最后硬着头皮接下来,结果当晚就病了,请了八大巷口算命的给叫魂,现在都没醒。”

“假的吧。”毛不思听的想翻白眼,大白天的鬼上身,这年头鬼都这么招摇了?

“是真的。”司机一听毛不思不信,就差举着手指头跟她保证,“那男的也不是本地人,就住宾馆,您想想啊,一外地人,又不是来工作的,大正午的非孤身一人去城郊的奶奶庙,能正常嘛。”

“外地人?哪里的?”马明义突然开口发问。

“不知道啊,咱哪能知道这些细节。”司机开着车,指了指前边的左拐路口,“群里都说在和兴大道上,让拉活的时候小心点,当然这跟我没关系,您们是包车,咱这车只为您们服务。”

开最好的车,拉最贵的客人,赚最多的钞票,鬼才去接私活呢。

“师傅,咱们不去李家早餐馆了。”马明义当机立断。

毛不思瞬间明白他的意思,“咱们去和兴大道。”

☆、当局者迷

毛不思他们见到张博尧的时候,他正在和兴大道中段的早餐铺买馄饨,塑料盒盛了满满的两大碗。

“哟,这么巧。”毛不思让司机减速慢行,距离张博尧还有段距离就摇开窗户,趴在窗框上高声冲着张博尧打招呼,半天也没想出什么合适的词汇,索性发挥国人最朴实的开场白,“还没吃呐。”

车停靠在路边,凤璜瞧瞧毛不思激动而灿烂的笑容,又瞅瞅张博尧突然乌云密布的脸,车内车外形成鲜明的对比,不由自主的就伸出胳膊撞了撞旁边的马明义,压低声音,“我要是张博尧,现在手里的两碗馄饨,就都在毛不思脸上了。”

虽然毛不思本人感觉得不到,但对于一个‘携鬼潜逃’的人而言,她此刻的表情着实太扎眼了点,令人有种无论如何都逃不开的挫败感。

“你跟我们上车,还是我们跟你回住处?”马明义没回答凤璜,而是探着身子,手腕上只套着串灭魂,面无表情地对着张博尧点头示意,“我们都可以。”

“哎呀呀,真不愧是一对璧人。”凤璜桃花眼眯成缝,一个过于简单粗暴而不自知,另一个则是明晃晃的刻意为之,真是没有一点人情味,不由得啧啧出声。

啪——

“好好地凤凰,学什么多嘴多舌的鹦鹉。”脑袋上瞬间挨了一棍子,毛不思反瞪了凤璜一眼,又把目光投向马明义,“你委婉一点,别吓到别人。”

用来捉妖除鬼的降魔杖,居然沦落到用来敲他的脑袋!

凤璜飞速的抓着被敲到的的地方,即便不疼,他的尊严也受到了蔑视,尤其是他和马明义都令毛不思不满意的情况下,她居然毫不犹豫的选了他下手,欺软怕硬,欺善怕恶,真是一点都没有毛家后人的风骨!

凤璜的举动被司机从后视镜里看到,忍不住咬着下嘴唇闷笑出声。

于是,原本就处在暴怒边缘的凤璜彻底炸毛了,祸水东引,直接把枪口对准司机,“笑什么,信不信我揍你!”

说着一伸胳膊,大片的凤凰纹爬满大半个胳膊,像是有意纹上的花臂,再配上凤璜的怒目相向,还真有那么几分的威慑力。

吼得司机瞬间呆滞,自觉地垂下脑袋,小鸡啄米状的不停道歉,“不好意思,客人您别介意。”

“我凭什么不介意!我就介意!你知道爷爷是谁么!我可是……”

啪——

脑袋上又挨了一闷棍,毛不思本来想要请张博尧一起找个地方好好聊聊,谁想凤璜在车里跟吃了□□似的,哒哒哒个不停,生生压下了她的邀请声,这才忍无可忍,“闭嘴。”

救星啊。

司机有些感动,忍不住抬起泪汪汪的大眼,通过后视镜送给毛不思一个感谢的眼神。

可惜并未被对方接收到,就听毛不思继续补充,“你揍人和吹牛这两件事就不能往后放一放吗!”

马明义双目微抬,就见司机又把脑袋给垂了下去,身边的两个人还隔着他怒目相向大眼瞪小眼,这一车里,恐怕就他一个还记得张博尧站在车外了。

“多大了还跟个鸟较劲。”马明义只好叹口气,当场捏住毛不思的下巴,生生把她的脸再度扭回到车窗一侧,“办正事。”

“你说谁是鸟!”凤璜耳朵尖,顿时就不乐意,毛不思好歹还跟小仙姑沾亲带故的,就是闹他几句,他也可以看在小仙姑的面子上不与她这个三脚猫功夫的捉鬼师计较,可马明义算什么?一个肩不能提手不能抗的‘普通人’,有什么底气说他是鸟。

“可你的确是……”马明义扫了眼司机,才握拳掩住嘴唇,把声音压到只有他们俩人才听得到,“凤凰啊。”

“你……”马明义的话深究起来,也没什么不对,他归根结底,的确是鸟,可凤璜就是不喜欢。

不只是对这句话,而是对马明义整个人都说不上多喜欢。

简单来说,凤凰是对长着这么一张脸的人,都不喜欢。当年那人坑的他丢了羽衣,在小仙姑的降魔杖里沉睡千百年。而今,马明义虽说不像那人一般高高在上,一副世事了然于胸的超脱姿态,可依旧令他打内心里不喜。尤其是马明义本人,似乎也不怎么喜欢他,他是凤凰,动物的第六感向来准确。

“下车。”凤凰探身拉开毛不思方向的车门,没等毛不思反应过来,就被他一把推下了车,车门砰的一声被带上,凤凰看了眼前座的司机,“你也下去。”

凤凰不笑的时候,真的有些可怕,司机飞快的扫眼马明义,出钱的是老板,他总不好把买家丢在车里,但是旁边绑小辫子的,又真的很吓人,只好迟疑的望着后视镜。

这一秒钟,是如此的难熬。司机盯着镜面,见马明义点头,这才如释重负,驻车离开关门,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车内顿时安静下来,只有凤璜和马明义两个人坐在车内,毛不思拍拍门趴在车窗上试图询问,可又怕张博尧一个不小心跑了,这才一跺脚,撇开他俩跟张博尧面对面交流。

“你是不是讨厌我?”凤璜问出了心声,千百年前的这张脸他可能不懂,但如今的马明义要简单好懂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