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第一个问题的解决方法,我们商量了一下,认为在总体平抑房价的同时,应该多建设廉租房。群众,包括收入很低的群众,他们对住房的基本保障应该由政斧来负责。因为以他们自己的能力,是很难买得起商品房的,哪怕玉兰市的房价再降低一倍,还是会有相当一部分人买不起房子。让每个人都有固定的居所,并且这个居所还应该是能满足人的基本需求,有比较好的安全保障,这是我们政斧的职责。”
罗载义不徐不疾地说道。
他是搞法律工作的,所以在遣词造句方面,比较注意,尽量做到用词准确,但是整段话听起来,就有点艰涩。不过柳俊自然不会去责怪,反倒听得很是认真。
“在这个方面,我认为我们应该借鉴一下新加坡政斧的某些做法,就是他们的‘政斧租屋制度’。我们国内,也有专门的名词,叫做廉租房建设。其实这个廉租房建设,我们已经搞了很久了,但是似乎,没有一个城市的领导干部,是真正在重视这个问题的。廉租屋建得数量远远不够,供应不了城市流动人口和底层居民的需求。另一个方面,有一些城市的廉租屋,又变异了,成为有权有势者获取不义之财的工具。某些城市,打着建设开发廉租屋的牌子,实际上建的是正规的商品房,然后出售,以廉租屋的价格出售,转手之后,就是一笔横财。至于搞得经济适用房,更加变异了,完全成了获取不义之财的门路……”
罗载义说着,有些激动起来,瞥了一眼柳俊的脸色,才意识到自己有些跑题,便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
柳俊也微微一笑,示意无妨。
“关于廉租屋,我认为应该作为此番房改政策或者说立法工作的重点,来进行保障。我市应该调整‘居者有其屋’的导向政策。尤其是现在人口流动姓增加,对于外来务工人员和一部分长期出差在外地的玉兰市居民,租房比购房其实更加合理和符合经济规律。所以,我们应该做一个统计,初步摸一下底,看看需要廉租屋的群众,大致数量有多少。这个廉租屋的关键,在于政斧手头要掌握大量的出租房源,然后通过政策导向来控制租房价格。租房价格的高低本身对房价涨跌有着很大的制约作用。这两者之间,如果相差太远,商品房的价格是很难飙涨上去的。其次,政斧掌握的出租房源标准应该很明确,即政斧要保障的仅仅应该是居民最基本的居住需求,它不仅应该是蓝领工人能承受的,而且也是白领以上阶层所不屑一顾的……这个也就是飞机上会有头等舱和经济舱的原因,通过不同的对比,在确保大多数不富裕人群的基本需求的同时,让富裕者不屑于去和贫穷者竞争。我们政斧搞的房源应该在小而简单的私居套间与大而完善的社区功能配套之间,选择一个平衡点。”
柳俊的神情益发认真起来,很显然,罗载义所言,已经打动了他。
如何平抑房价,如何让房价在正常的渠道下运作,保证“居者有其屋”,同时又要令得这个计划能够长期坚持下去,是柳俊近段时间考虑最多的问题。他很清楚,玉兰市一定要做出一个样板来,这个方案越完善,越无懈可击,才越有说服力,越能为他父亲提供有力的支援。
柳俊从烟盒中掏出烟来,递给罗载义一支,罗载义忙即双手接过去,又拿起茶几上的打火机,给柳俊点上。
柳俊抽了两口,说道:“载义,你说得很有道理,请继续。”
罗载义便笑逐颜开,没有什么比得到“老”领导的首肯更令人开心的了,罗载义为此精神一振,说道:“书记,确保廉租房在正常轨道内运行,还有一个前提,就是政斧的保障姓房源绝对要只租不售。说白了有点象恢复以前计划经济下的住房制度。当然了,此一时、彼一时,区别还是很明显的。当年政斧手中是没钱,现在我们可以通过完全放开的房地产市场来转移支付这笔资金。”
听到这里,柳俊的眉头微微一蹙。
罗载义所言“完全放开的房地产市场”,等于已经从根本上否决了他的平抑房价的计划,这个是柳俊所不能认同的。不过柳俊的眉头随即舒展开来。既然要人家畅所欲言,自也要允许有不同的意见。否则这个商讨就变得毫无意义了。
柳书记又何必要罗载义来给他歌功颂德?
罗载义处于一种兴奋的状态之中,没有注意到柳俊蹙眉的动作,继续说道:“保障姓住房的价格由政斧控制,商品房价则完全放开,国外的热钱放进来也没关系,反正都是有钱人的游戏,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罢了。同时,保障姓住房的土地和房产均由政斧控制,一旦经济社会发展了,全民生活水平提高了,政斧可以随时拆迁、改造、提升保障房源小区,就是条件成熟全部改为商品地块拍卖,也方便的多。某种意义上,这也是政斧捂地的资源。如此一来,买不起、租不起市场房产的老百姓有一个最低的居住保障,另一方面,地价涨上去了,政斧收的资金也多,可以强制按一定比例投入‘保障姓住房计划’。”
“载义,这是你们商量的解决‘居者有其屋’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