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身体惫懒,腰酸腿痛,从脚趾到腿根都酸麻得像被滚石碾过一样。
乔昕见她不大高兴,知趣地不往她面前凑。
在外间点好外卖,把手机送进沈千盏手中进行粮食补给时,门铃一响,有人造访。
乔昕去开门。
外间嘀嘀咕咕的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房门一关,再次进来的人已经变成了季清和。
沈千盏起初没留意,她看菜品看得专心,挑挑拣拣的,上一秒往车里放一串金针肥牛,下一秒瞧见芝士鱼丸了,又比对着热量表,万分心疼地择二选一。
购物车空了又满,满了又空,反复数次后她才察觉头顶上方笼下来的阴影。
可惜,已经来不及了。
季清和抬手抽走她的手机,潦草地扫了眼她的外卖单子——麻辣牛油锅底一份、金针肥牛大份、羊肉卷两份、莴笋一份、笋干一份、香菇鱼丸若干等。
他几不可查地笑了笑,那神情颇有几分坏她好事的得逞之意:“今天就不吃这些了。”
他居高临下,似打量着从何下手:“我抱你起来,还是自己起来?”
沈千盏有些懵:“乔昕呢?”
“回房间吃饭了。”他侧目,示意了一眼放在桌上的保温盒:“苏暂说你在剧组吃得不健康,我特意从酒店找厨子给你做了晚餐。”
见她表情似有些不乐意,季清和报了道菜名:“贝勒烤肉。”
“焖笋。”
“荷叶鸡。”
沈千盏立刻投降:“起起起,立刻起。”
——
沈千盏起床的程序比较简单,本就和衣而眠,起来也不过拖踩上一双拖鞋。
她小跑着进浴室洗漱刷牙,等坐下时,季清和将保温盒一层层揭开摆好,已经备了筷子在等她开饭了。
沈千盏蹭干湿漉的手指,刚执筷夹肉,季清和眉心微蹙了下,抽了张纸巾替她擦手:“以前怎么不知你这么小孩脾性?”
沈千盏由他擦干,抿了下嘴,说:“你不知道的事情多了去了,就算我一天讲一件,讲十年也讲不完。”
季清和抬眼。
他的眼里有笑意,很碎。映着屋顶的灯光,眼瞳像琥珀一般,晶莹剔透。
沈千盏以前觉得季清和的金丝框眼镜是点睛之笔,完美得将这狗男人的斯文败类气质展露无疑。可眼下又觉得这眼镜实在碍事,把他的眼神藏得太好,像明珠蒙尘,情绪总隔了一层。
她打量得太过专注,季清和想忽视也不能,他挑筷夹了笋尖到她碗里,收回手时,筷子轻敲了下碗沿,发出清脆的叮当声:“先吃饭。”
沈千盏的花花肠子一起,荤话说来就来:“先吃饭?季总这意思是,吃完饭还有别的项目?”
季清和没看她,只微微偏头,留了一抹余光:“你想要什么项目?”
沈千盏看他端着碗舀汤,那汤汁灿黄,油心一圈搭着一圈,瞧着营养又滋补,她话题一跳,先问起汤来:“这是什么汤?”
季清和牵了牵唇角,这笑容极淡,也不知在戏谑谁:“反正不是鹿茸锁阳汤。”他将汤碗递来,推至她面前:“根据实际需要,这汤滋阴补肾。”
“还补水。”
三言两语之间,沈千盏莫名落了下乘,成了败方。
她眼睫一抬,筷子也不好好拿了,指尖隔着一层衣料从他胸口缓缓移到他的腰腹处,仗着他此刻双手都被占,无法无天地戳了他腹肌两下:“季总不止这硬,嘴也挺硬的。”
她指尖并未用力,手指柔软,轻搔着他的痒处。等察觉到他身体本能的细微的躲避,终于明确他的敏感点,指尖故意在原地打转。
季清和怕痒。
这是她昨天发现的。
她哀哀求求半天还不如找准一处死穴来得畅快又干脆,以至于沈千盏当时大脑一片空白,仍记得他腰腹处尤其怕痒。
果然。
他手腕一沉,汤汁溅洒出一片。
下一秒,他搁下汤勺,扣住她的手腕死死地压在了桌上。
正悬在他头顶上方的吸顶灯,灯光一跳,有萤虫闯入,扑着双翅执着地冲着灯火瓦斯一下下冲撞。
沈千盏的心尖也忽的缺了道口子,有细弦上下崩动,嗡声不绝。
他眸光沉沉,并不像以往一般眼神里总带了些纵容。反而,幽暗深邃,像无底洞一般将摄入他眼中的光线齐齐卷入,直至燃起一簇欲火。
“小算盘先收起来。”
季清和说:“下半夜你要是饿了,喂的就不是这些了。”
沈千盏眨眼。
再眨眼。
半晌,仿佛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般,咬字生硬地回答:“下半夜要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