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金宝顿时横眉怒目:“你此话是何意?不讲清楚你就是龟孙子。”虔婆也在旁帮衬:“曹爷莫毁金宝名声,她可还是个清倌儿。”
“清倌儿!”曹寅嘴角噙起一抹讽笑,有些儿意味深长。金宝倏得胀红了脸,抬起手没头没脑要打她,虔婆嘀咕一句:“你莫放肆,曹娘子在此哩!”
曹娘子?!金宝怔住,侧身朝林婵看来,曹寅眼明手快,把林婵斗篷的帽沿拉下遮住她半张脸儿,呵斥虔婆:“杵在这里作甚,还不往前带路!”
“以为我稀罕么!”那金宝气得浑身抖索,复又进了房,把门甩得震天价响。
林婵住的屋子离厨房倒近,表面看得旧,但里面桌椅床榻俱全,收拾的很干净,只是墙上挂满春画儿,无端地增添了几许旖旎艳色。
林婵向虔婆笑道:“我打南边来,最是畏冷,能否给我备个炭盆儿取暖,我还喜读书,得劳烦你给我找些书籍打发时光。一日叁餐及盥洗之事,我没带丫鬟来,还得麻烦你指派个可靠的人来打理。”虔婆一一应下,又道:“我倒有个丫头,不会说话,都唤她哑姑,让她来伺候你。”林婵觉得甚好,笑着谢过了,要从袖笼里掏出银子给她,曹寅阻止道:“我已给过,你不必再给。”虔婆瞪他一眼,转身出去了。
曹寅又道:“夫人不必对她太过客气,要甚么尽管吩咐她做就是。”
林婵看着他,摇头笑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更况以我现之处境,她能答应收留已是不易,哪还能颐指气使摆脸色。”忽然话锋一转:“那金宝倒对你一腔赤诚!早知如此,我也不会允你撒这样的谎话,徒惹得她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