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雅芳觉得自己儿子向来是“哈不喽秋”的人,不管别人说什么,他都有执着而固执的主意。她从来没要求他能干上进、出人头地,但他却不断地努力,想要为自己和母亲正名。这就像楚彦印不强求回报,但张嘉年却仍然进入齐盛一样,报恩是他的主动选择。
他从来不会听其他人抱怨或劝阻,只会贯行自己认为正确的事。
虽然张雅芳偶尔很烦张嘉年的别扭劲儿,但也不会故意阻止。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坚持,即使她是母,他是儿,她也没资格让他留下遗憾。
楚彦印万万没想到,张雅芳的到来反而疯狂推进冲喜一事,她直接定下日子。
楚彦印:虽然我也很伤心,但我们能不能稍微唯物一点?
冲喜说到底就是仪式,楚楚躺在病房内,显然不可能真得结婚。张嘉年取出早先备好的戒指,他小心翼翼地帮她戴上,轻声道:“本来想过两年在给你,现在却后悔给晚了……”
张嘉年恰巧看到这枚戒指,当初鬼迷心窍地买下,没想到是用这种方式送出。
他的眼眸中漾起波光,又强压住酸涩的感觉,努力温和道:“说不定你是回到自己的世界?真去做修士?”
楚楚仍闭着眼。
张嘉年落寞道:“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他看她静静地躺在病床上,似乎对外界的声音毫无感觉,胸腔中满溢悲伤的海水。他忍不住唤了一声她的真名,低声道:“我可还没转正。”
楚楚没有反应,张嘉年便又唤了一声。
“——”
墓地内,楚楚将奶奶的墓碑打扫得干干净净,又摆上新鲜的供奉。她长舒一口气,满意地打量一圈自己的杰作,说道:“今天我没带酒,不过老太太酗酒也不好。”
“其实我购物时都看到好酒,故意没有买。谁让你当初没给我买糖,记得吧?”楚楚叉腰挑衅道。她至今对奶奶有钱却故意不给自己买糖的行为耿耿于怀,原因是奶奶觉得整钱被破开好烦,不想拿太多零钱。
“我最近的遭遇说出来你都不信,我可是坐拥百亿的商界新贵……”楚楚得意洋洋道,“我们公司继续发展下去,那都快能盖大楼,绝对比齐盛大厦帅!”
她炫耀完,又发出轻轻地叹息:“不过现在都没了。”
墓地内的环境很好,楚楚站在奶奶的墓碑前,她深思片刻,坦白道:“奶奶,我做了件错事……”
“我喜欢上了一个人,但还没郑重地对他说过喜欢。”她怅然道,这是她最为后悔的事情,甚至比失去金山银山更可惜。她总是善用开玩笑的语气,却遗忘如何真诚地示爱。
“而且我很没出息,现在有点想回去了……”楚楚缓缓道,她又连忙补充,“当然在书里就没法给你扫墓啦,不过咱们是唯物主义者,其实不用信这套,对吧?”
楚楚对着墓碑袒|露心声,才发现自己有那么多怀念的人和物,这里没有张嘉年、老楚、夏笑笑、张雅芳、可怜……原来随着时间的变长,她也渐渐活成书中人,产生如此多牵挂。
“——”
空中突然传来缥缈的声音,模模糊糊,不甚清晰。
楚楚听到有人喊她真名,下意识地回头:“谁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