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1 / 2)

撒谎都不会啊……她想了一阵,又有些沮丧。

不过,很奇怪。若此事是发生在别人身上,徽妍也许会为那个人担心。那可是皇帝,如此不识抬举,皇帝一怒之下会不会把她送进诏狱?

但她知道他不会。

他说着那些话的时候,他看着自己的时候,徽妍会有一种感觉,他没有在掩饰。

她摸摸自己的胸口,心还在跳,刚才那种快要蹦出胸口的感觉,仍随时重现。

它跳得从来没有这样快,就算是对着司马楷……

徽妍闭闭眼,强迫自己别再去想,但根本做不到。

……朕意如此,卿如何?

皇帝说这话时的面容,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总在脑海间浮现。

从未央宫回来的那夜,她失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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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姊!二姊!我与你二人说!陛下竟知道我!”第二日,王恒到府中来,兴高采烈地说。

“是么!”王缪露出惊讶之色,“陛下对你说了什么?”

“他问我父亲是不是王太傅,还说让我好好干,莫给父亲丢人!”王恒骄傲地说。

王缪也笑,夸奖地拍拍王恒的肩头,再看向徽妍,却见她仍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

“是么,真好。”徽妍勉强地笑了笑。皇帝会知道王恒,她真是一点都不奇怪。她家里的人,大概没有谁是皇帝不知道的。

寒暄几句,她对王缪说要去给甥女们看小食做好了没有,走开了。

“长姊,二姊怎么了?”王恒也察觉到不妥,疑惑地问。

王缪叹口气,将他拉到一旁,“采选之事你听说了么?”

“听说了!”王恒点头。

“你二姊也在采选之列。昨日她去向陛下陈情,请陛下免她采选,想来,陛下未应许。”

“陈情?”王恒唬了一下。

王缪皱着眉头:“你二姊不肯多说,我等也不知到底如何。我就担心陛下不应许事小,被触怒了,降罪下来事大。”

王恒想了想,摇头,“我以为不会。长姊,二姊可是奉命出使匈奴八年的女史,什么大风大浪不曾见过,说话是一等一的小心。陛下虽有时脾气难捉摸些,也从不乱降罪,上回在朝堂上,有个大臣与陛下当庭争吵,陛下也未将他如何。”

王缪苦笑:“但愿如此。”

徽妍在长安逗留了几日,宫中始终没有任何消息传来。

似乎正如那日皇帝所说,她见了鬼了。

徽妍知道在这里多待无益,向王缪和周浚禀告,说打算回弘农。

王缪听了,也觉得是该回去了,却道,“今日却不急,明日再走吧。今夜,司马府君一家要过来与我等聚宴呢。”

司马楷?徽妍怔了怔,这才想起,他们的确约过,要择日聚宴的。

☆、第16章 如释

王缪上次就说要撮合徽妍与司马楷,此番聚宴,她十分有热情。

“怎这般素净?”黄昏将至,徽妍走到堂前,王缪看到她,很是不满意,上下挑剔,“你那些金饰呢?还有衣裳,聚宴穿青白的作甚?”

徽妍道:“我此来匆忙,并未带许多。”

“胡说。”王缪道,“前两日你入宫明明就穿戴得甚为好看,快去换了,没有便用我的!”说着,她把徽妍推了回去,还让两个侍婢去帮忙。

徽妍无法,只得再回去梳妆。

今日司马楷来聚宴,若在平时,徽妍定然十分高兴,用不着王缪嘱咐也会好好打扮一番。可不知为何,如今,她却提不起半点劲头。

她坐在镜前,由着侍女们在左右忙碌,定定看着铜镜。

里面的人也看着她,一脸迷茫。

……若朕不是皇帝,你喜欢朕么?

耳边似乎又听到了那日的话。

……你想好了么?

他的声音,倏尔与旧日重叠。更久远以前,那个少年说着相似的话,高傲而冷峻。

“女君?”侍婢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徽妍回神。

那侍婢手里捧着匣子,里面盛着些首饰:“女君,是簪这玳瑁的还是这攒珠的?”

徽妍看了看,想说玳瑁的,忽然又想起了清漪殿,她把皇帝压在身下,拔出玳瑁笄……脸上忽然烧起来。

“攒珠的。”徽妍忙道。

侍婢应下,将珠钗小心簪入徽妍的发间。

待得再回到堂上,王缪看看她,仍觉得不够隆重,还想说什么,周浚道,“罢了罢了,是徽妍嫁人还是你嫁人?我见这般甚好,你就莫再搅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