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节(1 / 2)

野男人?

说谁呢?

傅云深蹙眉不满,冷生生的少年音含着警告的意味:“这位太太请注意你的用词,我们是合法的婚前交往关系,我有身份证,不是野男人。”

话一出口,时妈妈大笑出声,指着时暮鼻子开始骂;“不,你是被她勾引了!你知道她是个什么货色吗?她生下来的时候是四月份,可是村子里的生命全部枯萎,那个雨……那个雨就没有停过和索命一样的再下,她的哥哥,她的双胞胎哥哥成了她的供养品!”

时妈妈眼神赤红,看着时暮的眼神愈发怨恨,“时暮,有些事你不记得我记得,你五岁的时候,我带着时蓉和时黎回去看过你,那天你和时黎时蓉一同出去玩儿,晚上回来的只有你一个人,满身是血,到处是伤,可吓坏了我们,你哭着说森林中有狼,伤了你们,我们信了。后来才发现,那是你的谎话,你推时黎时蓉掉入陷阱,你为了让我们相信故意弄伤自己,那时我就明白,你是个怪物……”

“都说娘不会嫌弃自己的孩子,可你不是我的孩子,你是个邪,你身体里的那东西会把所有接近你的人杀了!吸干!”时妈妈一把拉住傅云深的手,五官狰狞,“你还不知道吧?我们时暮……心脏处有一只魅蛊,在我们黎族,身怀魅蛊者,天煞也。你知道什么意思吗?意思是她会用你的命,换她的命,你说你们结婚?不可能的,像她这种小荡妇……”

“我不在乎。”他眼神灼灼,挣开时太太的手,拉着愣怔的时暮向楼上走去。

时妈妈恍惚回神,惊慌失措的去拉扯两人,想要阻止他们上楼。

时暮心脏疼的厉害,她捂住胸口,跌跌撞撞推开时蓉房门,空空荡荡,她不在里面。时暮闭着眼剧烈喘息,最后转身跑向阁楼。

那小小的阁楼房门紧闭,女孩诡谲的咒语从里屋传来,傅云深没有犹豫,一脚踹开了那扇木门,咒语停止,心脏疼痛瞬间消失。同时,时妈妈从下跑了上来。

时妈妈无暇顾及其他,注意力全在时蓉身上。

屋里窗帘紧拉,符纸贴满墙壁,折射出的红光怪异,中间是由符纸和卜卦摆成的法阵,阵中央,时蓉盘腿而坐,而她手上,正拿着时暮模样的巫毒娃娃,她一眼认出,娃娃的衣服用的是她原来在一中的校服。

娃娃在往出渗血,一滴一滴,掉在地面。

被抓了现行的时蓉瞪大眼睛,拿着针的手微微颤抖。

时妈妈在后面大喊着:“时蓉,动手!你快动手!”

时蓉看了看时妈又看了看时暮,咬咬牙毫不犹豫将针刺下,就在此时,横空一脚踢飞了那个巫毒娃娃,时蓉身子不稳,摔倒在地板上。

傅云深弯腰捡起娃娃,拍去上面灰尘,小心翼翼放在了口袋里。

时暮侧眸,她本应该是愤怒的,可在此刻却是出奇的平静。

“你为什么想让我死?我是你生的,从你肚子里出来的,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她想破头都想不明白为什么。原主从小和外公生活,就算身体里有个蛊,也没做什么坏事,顶多就是调皮捣蛋一点,身为母亲,她为什么下这么大狠手?甚至不惜用这种法子折磨她。

时妈妈那双眼像是要将时暮整个人剜了一样,“是,是我找大师布的阵,娃娃也是我亲手做的,那又怎样,你敢当着这么多人面杀你亲母?”

时暮目光沉沉的:“为什么。”

“为什么?”时妈妈五官狰狞起来,“因为你是个妖怪!!是个邪!你就该死!!对了,你的外婆也是邪,她也是,她和你一样,你们都一样……你们都一样……”

她捂着头,像是疯了一样不断自语。

“你的外婆和男人苟合,三番两次的背叛我和你外公,背叛家庭,她给人种情蛊,让别人为她痛苦,谁让她不如意,她就害谁,就和你一样……”时妈妈笑了两声后,慢慢跌坐在了地上,“后来她被村民、被村民连夜烧死了,没有一个人去找警察,所有人都在叫好,都在叫好,对了,你外公碗里的蒙汗药,还是我放的,因为都怕你外公醒来,去救她……”

两行眼泪顺着眼角滑落,时妈妈不禁又想起了四岁的那个夜晚。

她的母亲被人五花大绑送上祭台,大火燃烧,她身体里是怪物凄厉可怕的嘶吼,火光将母亲美艳绝伦的脸烧的残破不堪,她的躯体被吞噬的一干二净,唯有声音清晰——

[我会回来的,伤害过我的,一个都不会放过!]

一个都不会放过。

后来,她和伤心欲绝的父亲搬离了村子。

后来,她走出黎族,再没有回去。

多年后,她怀孕,当了母亲。

那时候的她是如此欣喜若狂,如此期待着双胞胎兄妹的到来,那时候……她是如此爱着肚子里孕育的生命。

可当时暮出现时,爱变成了恐惧和恨。

母亲说的没错,它又回来了……

第102章

它回来,重新附身到女儿身上,重新再给这个家带来不幸。

时暮踱步凑近,蹲下,双手捧起时妈妈的脸,她们有三分相似,时暮看到了她眼中的自己,阴沉,平静,眼里有红光闪烁。

“你说我是邪物,那我让你见识一下,什么是邪物……”

她张唇,吟起了黎族最恶毒的招魂咒,刹那万物归寂,天光乍寒,时妈妈和时蓉冷得直打哆嗦,她们紧紧相拥,身子紧贴躲在墙角,就在此时,时蓉感觉有人在耳边吹了个凉气。

她慢慢扭头,一张漆黑狰狞的脸庞近在咫尺,无眼,黑色大口占据全脸三分之二,他张嘴,喉腔深处竟有一张婴儿的脸,正冲她咯咯笑着。

时蓉尖叫一声,惊恐无助的缩到了时妈妈怀里。

地狱恶鬼随着招魂咒接二连三从脚下爬出,它们向时蓉和时妈逼近,每深吸一口气,她们的寿命就会缩解一分,且会遭受非人的虐待和苦楚。

“时暮,我是你母亲,你怎么能这样对我?!!”时妈妈被禁锢在墙壁之间,脸上已有部分皮肤变黑,她瞪着眼,像是要将时暮撕碎。

时暮闭着眼,吟诵不停。

时蓉挣扎着爬到时暮脚边,拉扯着她的裤腿苦苦哀求,“我错了,时暮我错了,求求你让它们走,让这些东西离开,我好疼……呜,我真的好疼……”她是真的怕了,那些东西在不断发出刺耳的呻吟,吵得她脑袋都要炸了,她觉得自己的灵魂和肉体正在被这些恶灵拉扯,疼,四肢再疼,五脏六腑再疼,疼到难以思考,更恐怖的还是它们的面容,丑陋,扭曲,散发着难闻的恶臭。

时暮停下,睁眼,冷冷生生匍匐在她身下不断哭泣的时蓉,她的眼神扫过时蓉的脸,时蓉的身,最后停在她腿上,笑了,眸中竟带着勾魂的魅:

“你伤我两次,都在腿上,是吗?”

时蓉再哭,没有回答。

时蓉弯腰看她,修长指尖挑起她的下巴,强迫她直视着自己的双眸,说:“我一直以为你只是个被大人惯坏的孩子,所以我处处包容,处处忍让,就算你把我推下楼梯我都认为你只是冲动不懂事。可是今天,我发现你坏了,你的人坏了,你的心烂了,你让我厌恶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