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耀帆?”她叫出了他的名字。
陈耀帆动作一顿,侧头向她看过来。
她以为他没认出她,于是笑着说:“我呀,就是老叫你同学的那个!”
陈耀帆点了点头,低头继续擦桌子。
她顺势看见了他拿着抹布的手,冻得通红,修长的指节上有了冻疮的裂痕,触目惊心。
一下子就有些吃不下了。
她记得小时候不爱惜自己,大冬天的跑出去玩水,结果后来长冻疮了,疼得她直掉眼泪。后来被妈妈数落了一顿,从今往后都不敢在冬天胡来了,那滋味她可是深有体会。
再看见陈耀帆这双手,她的心里更不是滋味了。
他很穷吗?
每天都在食堂做这种事情?
多数是怜悯,少数是长期身处优越环境的不知民间疾苦,她很同情这个同龄人。
第二天去图书馆看书的时候,她特意去校医院买了一管冻伤膏,小时候长冻疮那一次,妈妈就是给她抹的这个,贵是贵了点,但是效果很好。
进了图书馆,她大老远就往陈耀帆常坐的地方看,然而遗憾的是他并不在那里。
她走到桌旁,把冻伤膏放在他的书上,然后坐在了离窗比较远的地方,埋头看书。
大概半个小时以后,她都快要睡着了,忽然有人敲了敲她的桌子。她抬头一看,陈耀帆就站在她面前,高高的个子害得她要很努力地仰头才看得见他的表情。
逆光,并不清楚,但是从他紧抿的唇角和若隐若现的梨涡可以看出,他好像不太高兴。
“跟我出来一下。”他说完转身就往走廊上走。
路芊亦步亦趋地跟了上去。
等他站定以后,他把手摊开,露出了那管冻伤膏。
他问:“是你放在我桌上的吗?”
她点头。
“为什么要给我这个?”
“这是冻伤膏,很有效的。”路芊笑起来,“我小时候也长过冻疮,我妈就给我抹的这个,很快就会好起来——”
“我没问你这是什么。”陈耀帆的声音压得很紧很低,“我是问你,无缘无故,为什么要给我这个东西?”
“昨天我看见你的手长冻疮了啊……”路芊有些不解,“长冻疮了不抹药,会越来越严重的,何况你还每天在食堂擦桌子,长期泡在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