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将她抱下马车,一路竟就这样横抱着,一路上不让她落地,不带丝毫羞赧地走了进去。
薄雾晨光,不少的下人们都已经劳作,一路上,他们遇上了不少的下人,众人都是一怔,唤了一声“大公子”,尔后竟都不带半丝惊讶,恭恭敬敬地给玉珺磕了头,唤一声“夫人”。
玉珺心中感叹方才的门房好速度,不过一刻钟,这整个李府,竟都知道了她。只怕他们一转身,都会因为多了她这么一个奇怪的“夫人”而骚动起来。
玉珺起初还有一些羞涩,尔后却心一横:不论如何,这辈子她都是他的妻子。丑主母总要见下人,与其遮着掩着,不如大大方方地露出脸来。
到了主屋跟前,她总算看到一张熟悉的脸。她赶忙挣扎着从李善周的身上下来。
李斯年脸上堆着笑,恭恭敬敬地唤了声“夫人”。玉珺见识过几次他神出鬼没的本事,即便如此,仍旧赞了一句“李大哥好快的身手啊!”
“哎呦我的夫人,您如今身份不同了,叫我这句大哥我可受不住!您还是叫我小李子吧!”李斯年恭恭敬敬地行了礼,脸上像开了花一样笑:“我这是盼星星盼月亮,好不容易盼来叫您这一句夫人!往后您和公子就是我的主子,你让我往东我就往东,你让我往西我就往西,绝不带半点含糊!”
玉珺噗哧一下笑了,假装板起脸,教育她道:“这句夫人你可叫早了,眼下我还不是呢!”
“那不是早晚的事儿么!”李斯年诶了一声,见李善周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他赶忙正了神色道:“热水已经备好放在屋里了,热菜热饭片刻就到!我这厨房里还有事,公子夫人您二位先忙着!”
李斯年说着话就往外走,屋里的门砰一下合上了,他回头去看,门上是两个重叠的身影。
李斯年摸了摸脑门,笑得合不拢嘴:这真是千年的铁树开了花,万年的枯藤发了芽。如今一个主子变成了两个主子,可是他的心里却比两人都乐,问他为什么,他也答不上来。
他跟在李善周身边这么多年,昨天黄昏,他是第一次在李善周脸上看到了天塌下来的表情。若不是夜里找回了玉姑娘,他只怕李善周也会跟着去了。如今李善周得了圆满,他也觉得人生画了一个圆。
此时的玉珺被李善周抱了个满怀,她整个人都被压在门板上,迎接她的是一个炙热而长久的吻。李善周一手圈住她,一手握住她的后脑,二人身贴着身,唇贴着唇,他寻找了她一夜的辛劳、惶恐、不安以及失而复得的狂喜,全部倾入到这一个吻里。
玉珺从未想过有一天,温文尔雅如李善周也会这样失控,初时的惊叹化作长久的感动,她的身子渐渐软了,伸手搂住他的脖子,恨不得用一腔柔情围住他。
晨曦透过窗棂射进来,李善周缓缓松开她,声音带着暗哑,“玉珠儿,我真的一度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若真是那样,我一定会发疯的。”
“我也以为我死定了。”玉珺含泪道:“我什么都不怕,这一辈子能遇见你,我已经值了。可在悬崖上,我却怎么都不甘心。我就是遗憾,不能陪着你到老……”
她伏在他的胸前,低声道:“李善周,我还没听你正正经经地唤我一声娘子,我怎么舍得去死!”
从相识至今,玉珺从未唤过他的全名,这一声“李善周”叫的李善周肝儿颤,他狠狠将她搂在怀里,恨不得将她揉进身体里,“谁准许你叫你的夫君全名的!往后你只许叫我两个字!”
“两个字?善善?周周?”玉珺噗哧一笑,眼见着李善周脸色大变,她赶忙告饶道:“善周?”
李善周抱起她就要打她的屁股,她赶忙告饶道:“好啦好啦,夫……夫君!”
两个字乍然出口,她都觉得不好意思,将脸深深埋在他的脖颈处。李善周突然伸手,又将她拦腰抱起,往床边走去。
将他放下后,他伸手就要扒她的衣服,玉珺简直疯了:“这……这……”
“你别动,让我看看你的伤口!”李善周低声道。
小心翼翼地褪下她的外衣,触目所及是凌乱的伤口,血迹已经凝固,变成可怕的黑色。玉珺倒吸了一口凉气,低声道:“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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