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媒婆面色一变,双手十指不停弹动,三枝木棍急舞起来,顿时舞出三朵大花出来,一枝护住自己头顶,两支迎了上去。
可两支木棍哪里挡得住七根木棍,只挡了两只,剩下的五支全冲了下来,一支直接撞入那朵大花之中,双方一碰,即刻都碎成粉末,其余四根却已经牢牢的罩在了李媒婆的头顶。
李媒婆一落下风,焉老狗就急了,刚想冲上去,义父忽然轻声喊道:“不要过去,哑巴是控木系,木棍的速度远比你快的多,又心胸狭窄,你一过来,他必定以为李媒婆和你不清不楚,说不定盛怒之下,会立即就杀了李媒婆。”
焉老狗着急道:“那怎么办?我不过去小娟岂不是要被他抓住了。”
义父摇头道:“放心吧!只要我们这边没人出面,死的一定是哑巴,我太了解李媒婆了,她真要想杀哑巴,哑巴哪里还能活得这么久。刚才李媒婆或许还想让哑巴知难而退,现在我估计她已经动了杀心了。”
我听的一愣道:“不对吧!我看他们俩个打的地方都是对方的要害,就这还没动杀心?”
义父点头道:“李媒婆真想杀哑巴的话,根本就不会和他动手了,你可别忘了,李媒婆最出名的可不是她的控木术。”
我心里有点不以为然,心想难道还能靠一张嘴将哑巴说死了,可也不敢表现出来,而且义父的判断一向正确,他既然这么说了,我也只好转头继续看去。
果然,李媒婆一被四根木棍罩住头顶,顿时变了脸,却不是冷脸,而是一副恼羞成怒的模样,一跺脚一掐腰,对着哑巴就冲了过去,一边冲一边叫喊:“死哑巴,你有本事就把老娘打死,今天你不把老娘打死,老娘跟你没完。”
我顿时就是一愣,这哪像是施展杀手锏的样子,分明是情侣间撒娇耍赖啊!
可哑巴的眼神却忽然的温柔了下来,天空几根木棍也瞬间掉落在地。
李媒婆一伸手就从掉落在地的四根木棍中操控了一根,直接飞到她的手中,抓着就打向哑巴,一边打一边骂:“死哑巴,你长能耐了是不是?你敢打我了是不是?”
哑巴急忙躲闪开去,一边“哇哇”叫着,一边指了指自己尚在流血的头,意思是李媒婆先打的他。
李媒婆却一跺脚骂道:“打你怎么了?不能打吗?不能打吗?”一边喊骂着,一边将手中木棍劈头盖脸的向哑巴抽去。
哑巴躲了几下,还是被抽了几棍,虽然挨打,眼神中却更显的温柔无比,也许他已经回到了当初青梅竹马时打闹的时光。
李媒婆却依旧不依不饶,一个劲的抽打着,口中还喊道:“下次还敢打我了?下次还敢打我了?”
哑巴急忙摇头,刚“哇哇”乱叫了两身,李媒婆忽然一招手,地上的一根木棍陡然飞起,“嗖”的一下从哑巴的后心插入,瞬间将哑巴刺了个对穿。
哑巴顿时僵住在哪里,看了看胸前露出的一截已经被鲜血染红了的木棍,又抬头看了看李媒婆,双目之中满是不信、惊疑,还有一丝绝望。
第126章 全都得陪葬
李媒婆双目也流下泪来,悲声道:“哑巴,对不起,虽然我知道你对我好,可你做的那些事儿,就算我可以原谅你,天下奇门中人也不会原谅你。与其让你死在其他人手中,还不如我给你个痛快。”
其实这个时候,我忽然觉得这个哑巴也满可怜的,直到后来义父告诉我这哑巴曾经一也强暴了四女,并将四个女人全部用木棍捅死,才觉得他死有余辜。
那哑巴一听,脸上竟然平静了下来,眼神中那种愤怒,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悲伤,头慢慢的低了下去,好像也认同李媒婆的话一般。
李媒婆又哭着说道:“何况,我心中已经有了人,我也不可能爱上你,在我心里,一直将你当成亲哥哥……”
刚说到这里,义父面色陡然巨变,大声喊道:“别说了,快退!”
喊声一起,李媒婆就是一惊,身形急退,可哪里还来得及。
那哑巴陡然将头一抬,整张脸都开始扭曲了起来,猛的双手向天一伸,胸口那根木棍“刷”的一下蹿了出来,“嗖”的一声从李媒婆的前胸刺入,直接将李媒婆刺了个对穿,从身后蹿出好远,带起一蓬血雨。
“小娟!”焉老狗大吼一声冲了上去,经过那哑巴的时候,“嘭”的一脚将哑巴已经倒下的尸身踢飞入棺材之中,一把搂住软软摔倒的李媒婆,瞬间又冲了回来。
薛冰只看了一眼,就叹息一声道:“这一下正中心脏,心脏上被刺穿了一个洞,已经救不回来了。”
焉老狗抱着李媒婆,“扑通”一下跪倒在薛冰面前,嘶声喊道:“求求你,救救小娟,救救小娟,哪怕用我的命换也可以。”
薛冰顿时眼泪就下来了,哭道:“焉叔,薛冰没用,当年越山叔叔五脏碎裂,我就救不回来,为此愧疚了许久,如今又救不了李姨,薛冰真的没有用。”
李媒婆却忽然睁开眼道:“老狗,行了,我知足了,谢谢你对我好了半辈子,今生欠你的,来世我一定报答你。”
说完又艰难的转过头来,对薛冰道:“傻孩子,你比我们的用处都大,我们一个个自命不凡,其实哪一个不是双手鲜血,随便摸一个出来,死十几遍都不够偿命的,只有你救人积德,你才是真正有用的人。”
说完话又一转脸,对义父苦笑道:“大哥,这辈子我纠缠了你这么久,可能你也烦了吧!这下好了,我再也不能纠缠你了。”
义父长叹一声,缓缓闭上双目,两颗泪珠从两边眼角滑落,缓声道:“去吧!这尘世到处污流,也没什么好留恋的,你先行,我们这老几个,还得领着孩子走一段路,相信大哥,要不了多久我们随后就来了。”
李媒婆一听,脸上忽然焕发起了奇异的光彩,瞬间好像年轻了十好几岁,我却心头一阵悲痛,不用问都知道,这已经是回光返照了。
王丽芬忽然放声痛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说道:“李媒婆,我和你斗嘴斗了几十年了,你这一走,我去找谁斗嘴啊!”
她这一哭,大家顿时个个垂泪不止,杜英俊忽然从腰间摘下唢呐来,“滴……”的一声吹了起来,一时悲声四起,天地间一片苍凉,人人肝肠寸断。
李媒婆双眼慢慢的往一起合去,勉强笑道:“杜老二,吹点欢……快……的……”一句话说完,头一歪,死在了焉老狗的怀里。
杜英俊陡然一换腔调,从唢呐中吹出的声音沉雄悲壮,隐带击鼓对阵之声,恍惚间仿佛置身与战场之中,战马长嘶,金石交锋,杀声四起,震人心弦。
我不由得浑身一阵热血沸腾,心中豪情激荡,几乎脱口长啸。
就在此时,“叮”的一声脆响传来,悠扬绵长,顿时使我心中一凉,犹如一盆冷水泼头浇下一般,刚刚高涨起来的豪气瞬间化与无形。
随即一个幽幽的声音清唱了起来:“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
这本是南宋名将岳飞的满江红,可从此人口中唱出来,却充满了杀伐之音,有股说不出的邪意,一曲听完,我只觉得心头杀意渐浓,杀心渐起,浑身力量充沛到无处宣泄的程度,只想随便逮一个人捉对厮杀才能过瘾。
幸好此时杜英俊的唢呐声又起,我顿时觉得心神一振,瞬间清醒了过来。
杜英俊则已经一边吹着唢呐,一边向场中走,对面一下迎了两人出来,一人长发披肩,长眉倒挂,洁额慈目,鼻若悬胆,两缕长须随风飘洒,一手持一块铁板,穿着白色长衫,黑色布鞋,虽然和当下时代显得有点不合时宜,却颇有点儿仙风道骨。
另一人却是个少年,眉清目秀,蜂目细眉,高鼻玉面,唇红齿白,长的甚是好看,甚至都有了几分女相,穿着精致的西装,皮靴锃亮,甚有几分绅士风度。只是眉尾眼角,隐带邪气,嘴角略微歪了一点,看上去给人心术不正轻佻浮浪的感觉。
两人一出来,都是一愣,那俊美少年就对那手持铁板的老者一抱拳道:“铁板仙,我的对手今天没来,好不容易找一个感点兴趣的,你看你老人家是否能把这一场让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