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司颜摇摇头:“不知道。”
“那……你想知道吗?”
“想!”知彼知己,才能逃之夭夭,避得远远的!白司颜这么想着,即便点头应了一声,然而一回头对上南宫芷胤若有所思的表情,即便立刻改了口,赶紧撇开了关系,“不想!管他是谁呢,我又不认识他……”
南宫芷胤盈盈一笑:“真的不想?”
“不想,”白司颜确定地点了点头,跟着补充了一句,“我又不喜欢他,干嘛有事没事关心他是什么来头,左右不过是纨绔子弟,瞧他那做派,一看就是个难伺候的小祖宗……跟这种人缠上,肯定没什么好事儿。”
闻言,南宫芷胤却是笑着扬起了眉梢。
“怎么听你的口吻,好像很了解他似的?”
意识到自己多嘴说漏了几句,白司颜赶紧解释。
“这还用了解吗?只要长着眼睛的,不是老眼昏花的,都能看出来……”
不置可否地微扬嘴角,南宫芷胤没再继续追问,转而便要伸手去掀桌边,只是手指还没触上桌布,就被白司颜一把拽了回去,继而紧张兮兮地扫来两道戒备的视线。
“你要干什么?”
弯着眼睛,南宫芷胤笑得云淡风轻。
“你不是说不认识吗?既然不认识,何必躲着他?”
说着,南宫芷胤即便伸出另一只手,又要去拽桌布……下一秒,又是被白司颜眼疾手快地拽住了手腕,一张俊俏的小脸上满是恳求的神态。
“不要——!被他发现我就死定了!”
微挑眉梢,南宫芷胤算是察觉出了几分端倪:“你得罪他了?”
想了想,白司颜觉得这个理由不错,就点头承认了下来,为了让事情显得逼真,还不忘添油加醋杜撰了一段。
“我不小心喝光了他珍藏了很久的一坛酒,还很倒霉地被他撞了个正着……但是我发誓!我不是故意的!胤哥哥你要相信我,我虽然是吃货,但还没有贪吃到那种地步!”
“就因为这个?”
“难道这个还不够吗?!那等等……我再想想!”
“……”
正说着,隔着一层桌布,传来了东倾夜傲娇而又动听的询问音:“掌柜的,你知不知道圣宣王的三郡主,百里长歌?”
蓦地听到自己被点了名,白司颜顿时一震,心跳在刹那间哗啦啦地漏了好几拍!
艾玛!他怎么会知道百里长歌?不要告诉她,他是专门来找百里长歌的!难不成她的身份被发现了?!可是当初甩开他的时候,白司颜分明记得,她千叮咛万嘱咐,没让下人透露她的身份!他是怎么发现的?!而且还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找上了门来,未免也太神了吧!
听到“百里长歌”四个字,南宫芷胤也是微微一诧,垂眸瞧见白司颜一副恨不得挖个洞钻到十八层地狱的表情,不免若有所思地扬起了眼尾。
那厢,掌柜的一听到百里长歌这个名字,先是一愣,继而恍然大悟,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应声道。
“公子说的是圣宣王的那个花痴郡主吗?哈哈!倘若问别的什么千金小姐,小人还真不知道,可这个花痴郡主嘛,她的事儿说起来就多了……”
躲在桌子底下,听着那掌柜巴拉巴拉倒豆子似的,把百里长歌上半辈子干的所有蠢事都在大庭广众之下细细地数了一遍,白司颜就忍不住有一种咬舌自尽的冲动!
每听她说一件,白司颜的脸色就黯然几分,直到最后一张小脸红了白,白了青,青了紫,紫了黑……
最难以忍受的是,听到后来,南宫芷胤居然还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男!神!居!然!笑!了!出!来!
怎么办!心好累,感觉不会再爱了……她千方百计想要隐藏的丑事,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全给抖了出来……呵呵,这日子还能愉快地过下去吗?
直到白司颜羞愤欲死地扫来了一个抗议的眼神,南宫芷胤才堪堪忍住了笑,顺口还不忘问上一句。
“原来你以前那么彪悍啊,我好像也听说过几件,不过那时候听着也就过去了,倒是没怎么在意……不过,话又说回来,你真的一点儿都不记得了吗?一件都不记得了?”
深深地把脸埋到了地上,白司颜闷声闷地气应了一句。
“嗯……完全没印象……那绝对不是我干的……是他们胡编乱造的……呜呜呜……”
请不要再揭开她的伤疤往她的伤口上撒盐了好吗?要不是太子殿下是她的男神,她分分钟就翻脸了有没有?!
还有那个长舌头的掌柜!人家又没问你那么多事,干嘛这么积极地败坏她的名声?到底是她太出名了,还是这些人太八卦了?!他们除了嚼舌头,难道就没有别的更有意义的事情可以做了吗?!
“哦,对了!”
八卦完之后,掌柜的还觉得意犹未尽,转而笑盈盈地扬手一挥,指着百里雪篁介绍给东倾夜,道。
“那边坐的客官就是刚刚从皇城出来的,小人看他们气度不凡,想必是什么达官显贵出身,虽然不知道公子问那花痴郡主的事儿做什么,但如果能向他们打听一下,说不定能问到公子想要知道的事情。”
“嗯。”
顺着掌柜指的方向,东倾夜淡淡地扫过去一眼,见是方才进门时遇到的那人,不由剔了剔眉梢,起身走了过去。
桌子底下,见到东倾夜踩着木屐走了过来,白司颜整个人的神经顿时就崩了起来,一边在心下恶狠狠地把那个多管闲事的掌柜骂了八百遍,一边急切切地扯了一下百里雪篁的裤腿。
百里雪篁垂眸,投来两道凉凉的视线,大抵是想问她要干什么。
白司颜使劲地摆了摆手,拜托他千万不要出卖她!不然她就当场跳湖自杀给他看!
很快,东倾夜就跨步走上了台阶,白司颜只得赶紧钻回到了桌子底下。
眼角余光瞄到白司颜的一片衣角露了出来,百里雪篁不动声色地侧过身,抬脚踩了上去,稍微挡了一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