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醋宝还没四个月,哪就要请太傅了?”芝芝不太懂,“起码要等他周岁后吧。”
“不,早一点好。”裴信芳看着窝在芝芝怀里的醋宝。
向青雎成为了醋宝的太傅,这个消息对于芝芝来说,多少有些尴尬,她不知道裴信芳打着什么主意,可是一个几个月的婴儿能懂什么?他还能听懂人说的话吗?可是裴信芳下了命令,醋宝必须每日要有一个时辰去跟着向青雎学习。
每日都是奶娘抱过去,一个时辰之后再抱过来,芝芝看着学习后的醋宝,并没有觉得对方有变聪明,只是话更多了。
他不爱哭了,有什么需求就一直哼哼唧唧,顺便蹬着他那双小短腿。
不过对上裴信芳的时候,还是很爱哭的。
这日本应该醋宝回来的时辰,醋宝没回,芝芝想了下,打发了一个宫女去问,那宫女后面匆忙赶回来,说醋宝哭得伤心,不肯让奶娘抱回来。
芝芝慌了,也顾不得那么多,直接去了醋宝读书的宫殿。
她一冲进去,就听到一个男子的声音。
“好了,好了,遗珠不哭了。”他的声音温润如秋雨,仿佛淅淅沥沥地下到了人多的心上,“遗珠可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怎么能哭呢?”
芝芝看清了眼前的一幕。
向青雎穿着墨绿色的官服,明明是极其难看的颜色,他穿上却是芝兰玉树,甚至越发衬托出他的俊美。若拿玉还比喻向青雎,这两年时间过去,岁月将他彻彻底底打磨成一块璞玉。他将醋宝温柔地抱在怀里,手慢慢地在醋宝背上轻拍,侧脸被光影剪出优美的弧度。
也许是听到声响,向青雎抬起头往芝芝这边看了一眼,一看,他的表情就有些微微变化了。
也算是旧人相见了。
芝芝有些局促,但向青雎已经把醋宝递给旁边的宫人,自己掀开官袍,跪在了地上,“微臣向青雎拜见皇后娘娘。”
他对芝芝行了跪拜礼。
芝芝微微侧了下身,“大人请起吧。”
“谢皇后娘娘。”向青雎的语气里是满满的疏离,甚至芝芝来了之后,他头就一直低着,不再抬起。
醋宝被向青雎哄得差不多了,等到了芝芝的怀里就彻底不哭了。芝芝小心地把醋宝抱稳,想了下才说:“向大人今日也辛苦了,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
向青雎头埋得更低,“谢皇后娘娘。”
芝芝暗叹一口气,也是无话可说,转身便离去了。
等到芝芝带着宫人们离去,向青雎才抬起头,他沉默地站在廊下,仿佛已经成了一个假人。
“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他低喃说出一句古诗。
芝芝抱着醋宝回宫的路上却遇见一个让她有些惊讶的人,对方看到她便跪下行礼了。
“阅荛拜见皇后娘娘。”
这个人是之前的皇太孙。
芝芝让对方起来,等到裴阅荛站起来,芝芝才发现对方长高了,比她高半个头了,而且眉目之间越发地跟裴信芳像了。
“皇后娘娘,这是太子殿下吗?”裴阅荛看着醋宝,突然问。
芝芝点了下头,她发现裴阅荛身后跟着两个小太监,不知道为何,她并不是很想让裴阅荛跟醋宝认识,于是便岔开话题:“你这是往哪里去?”
“皇叔他宅心仁厚,对阅荛极好,阅荛想着为皇叔分担,以为出来走走便会有头绪,可以帮一帮皇叔,可是还是没有想出来该怎么办?”裴阅荛垂下眼帘,似乎有些苦恼。
芝芝听到对方的话,便说:“你要给皇上分担什么事?”
“近日国库空虚,前线的士兵们都要吃不上饭了,若是没有钱的话,怕是皇叔跟二皇叔这个战就要输了。”裴阅荛说完还叹了口气。
第84章
裴信芳从外面进来, 先听见醋宝的声音,定睛一看, 就看见那臭小子正美滋滋地躺在芝芝的怀里, 口里还流着口水。他似乎越发地馋嘴了,自从能吃些糊糊了,老是流口水,芝芝正喂他吃糊糊。
裴信芳走过去,伸手不让芝芝行礼, 还把白皙的指尖故意往醋宝唇边送了送, 果然看见他的傻儿子伸出小舌头来舔,自然舔了个空。
裴信芳忍笑不俊。
芝芝看着裴信芳, “你不要老逗他嘛。”
裴信芳看着已经空了一半的碗,便叫奶娘抱醋宝出去, “夜里吃多了,积食。”
奶娘抱着醋宝回屋去, 裴信芳才拉起芝芝,“今夜一起沐浴吧。”
“欸?”芝芝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拦腰抱了起来,周围的宫女皆是羞红着脸低下头, 哪敢看帝后恩爱的样子,虽然芝芝没有正式册封,但裴信芳早就用圣旨宣告阖宫, 芝芝就是皇后。
裴信芳抱着芝芝去了浴池殿, 浴池里的水上洒满了红色的花瓣, 艳红的花瓣在水面上轻轻荡着,留下波纹。芝芝在浴池旁被放了下来,裴信芳嘴角噙着笑,伸手解开了芝芝的腰带。
芝芝抽噎被抱了上来,她软绵绵地靠在裴信芳的怀里,像极了一朵被雨摧残之后的花,那花开得又艳又美,浑身还带着香气。裴信芳如今看着芝芝,便觉得芝芝是他眼前的一块肉,想吃,天天都想吃,但又怕自己太粗鲁把对方折腾坏了。芝芝柔弱,哪怕生完孩子,她在这档子事上也是承受不住了,没过一会就要求饶,只是男人向来都是这样,越是看到对方求饶,却越发地不肯停手。美人哭得梨花带雨,柔着声音小声求饶,便像猫爪一样,每一下都准确地挠在他的心尖上。
就算裴信芳城府极深,就算他是艳冠天下的美男子,就算他是个皇帝,但在芝芝面前,他就成了一个贪婪的猎人。
裴信芳亲掉了芝芝眼角的泪,又低声哄道:“好了,不哭了,乖,我今晚不欺负你了。”
芝芝眼皮子都有些红,她微微侧过身,只觉得对方说话不算话,方才说了多少这是最后一次了,可是……芝芝浑身疼得厉害,那里更疼。
裴信芳哄了好一会,芝芝才勉强忍住泪意,她被对方抱在怀里,鼻尖嗅到对方身上的清香。过了一会,芝芝突然哑着声音说:“我前几日遇见之前的皇太孙了。”
裴信芳用手轻拍着芝芝的后背,哄对方入睡,听到此话,手也没有顿一下,“嗯?”
“他说现在国库空虚,真的吗?”芝芝微微抬头看着对方。
裴信芳阖着眼,长长的睫毛在眼下垂下一团阴影,“没有的事,你不要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