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水先生一听这话,脸已是僵了,又偷偷瞥了眼陶华,只见她脸色如常,似无所觉。赤水先生自不会予人知晓陶华与李隐有私,遂敛了敛心神问玉楼夫人:“那李都督来灵州不过数月,玉楼是如何与他相识的?”
玉楼夫人笑着道:“说来也是俗套得很。有日我往灵州路上竟被那些败走的马贼喽啰刁难,碰巧遇上李都督,得其搭救,如此便认得了。”
赤水先生听了心中微恼,奈何又不能发难,只好道:“好一出英雄救美的戏码。”
玉楼夫人是个人精,一听便知赤水先生语气有异,眼珠骨碌一转,瞧向了陶华,问道:“听闻妹妹于京中多时,李都督又是从京中来的,你们可认得?”
陶华听得此话,顿了顿方回道:“李都督的侄子卫国公世子曾随我学画。”
“哦?那是认得了?”
“认得。”
玉楼夫人听得甚喜,笑道:“那正正好。妹妹来与我说说李都督京中旧事如何?”
听得此赤水夫人便道:“玉楼好兴致。只陶华少出门,多日奔波才到得北地。何不先让她安歇,再来聚话?”
玉楼夫人素来善解人意,对赤水先生又向来敬重,自不会违逆赤水夫人意思,遂点了点头说:“是玉楼疏乎了,这便让人带你们去歇息一番。”玉楼夫人语毕正要唤人,此时却有侍女上前通报。
只听那侍女道:“禀夫人,李都督今儿又送了礼前来。送礼的人正在府门候着。”
赤水先生一听几乎气得两眼翻白,却又听得玉楼夫人笑道:“把物件收下,去赏了送礼的人。”
赤水夫人见丈夫脸色不虞,怕他沉不住气,便与玉楼夫人道:“你既有事在身,便去打点吧。”
因赤水夫妇不是首次来此,玉楼夫人听了便命人侍候好贵客,自己也便转身出了门。
赤水先生见她走远,重重哼了一声,拉了陶华的手便往外走,“罢了罢了。待在这憋屈得很,我们到别处住去。”
然而陶华却挣开了他的手道:“恩师千里迢迢来此,难道只为了喝一口六安瓜片?”
“欸?我这不是怕……你……你就不怕……”赤水先生性子向来急,只他又怕说话伤了陶华,竟是结结巴巴,语不成句。最后只得哎哟一声道:“为师不是怕你受委屈么?”
陶华笑了笑,“有先生夫人看照,学生哪能受委屈?”
赤水先生听得叹了声:“你不怕碰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