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见他眉目之间透出了对自己的无情,荥阳侯夫人心中一凉,急忙转圜地扑进了荥阳侯的怀里哭道,“我的心,我的心表哥莫非不明白么?!”正依偎在荥阳侯的怀中哭泣,荥阳侯夫人只觉得脸上一疼,定睛一看,就见荥阳侯散开了衣襟之中,竟露出了一点金茫,急忙抓出来一看,见竟是给年少女孩儿打造的精致的簪子,上头的火红的宝石晃花了她的眼睛。
“这是谁的?!”荥阳侯夫人抓着这簪子举到了也不明所以的荥阳侯的面前尖声问道。
怨不得今日格外地无情,原来外头有了妖精了!
“与你有什么关系?!”荥阳侯也不知道这是谁的,然而见荥阳侯夫人一副恼怒的模样,自己也很不快,抢过这簪子推了妻子一把,竟将她一把推倒在地。
“原来,表哥是外头有了红颜知己,因此才嫌弃我了!”荥阳侯夫人觉得自己找着根子了,勉力从地上跳起来哭着拉扯荥阳侯,头发都散开了,面上的妆容花了,露出了下头皱纹满满的苍老的脸来,生生地透出了几分恐怖地哭叫道,“畜生!你对得起我么?!”正哭闹间,见荥阳侯手背上那鲜红的抓痕,只觉得心中泛起的怨恨能一刀捅死这个负心汉,尖声叫道,“这是谁挠的?!”
“猫!猫挠的!”荥阳侯觉得这个是能说清的,高声叫道。
胖猫仔儿眼瞅着伦理大戏升级,开开心心地挠了挠自己的小胖脖子,乐得见牙不见眼。
那什么,侯爷啊,您大概还不知道。
自古天朝文化博大精深,猫挠的,和家里葡萄架倒了,真是有异曲同工之妙哇!
☆、第102章
荥阳侯夫人也不相信这种神话故事,拼尽全力要挠死负心汉!
别看她方才愿意给荥阳侯开脸个通房丫头,那是没有办法儿的事儿.况那丫头容貌不过是寻常,又是她主动给的,神气都在自己的手里叫她格外放心,这与荥阳侯在外头发展出真感情的妖精自然是不同的。
她如今年纪也老了,不上妆也没法看了,这时候若是出来个年轻貌美的争宠,又该怎么办?
她只有一个女儿傍身,日后也没有根基的。
“你说,你说呀!”荥阳侯夫人哭着用力挠了荥阳侯两把,这一回就挠在脸上了,此时这妇人也没有什么尊贵体面了,状若疯癫,叫荥阳侯都无能为力,纠缠了许久,荥阳侯方才用力一脚将荥阳侯夫人踹到地上,看着她还要扑上来与自己厮打,哪里有印象中的善解人意,只转头与一旁看傻了眼的下人厉声道,“你们都是死人?!”
虽荥阳侯夫人在府中很说了算,然到底荥阳侯才是主子,立时就有两个丫头上前压住了自家主母。
“你把那个贱人藏哪里去了?!”荥阳侯夫人被摁在地上,依旧拼命地叫道。
荥阳侯已经说不出话了,气喘吁吁地抹了一把脸,竟一脸血,这明日还是要上朝呢,可怎么见人呢?
他顿时气得要死,指着那地上疯婆子一样的女人骂道,“泼妇!泼妇!”又与上头已经看傻眼了的太夫人指责道,“都是母亲平日纵的她!竟连我都敢上爪子了,以为她是谁?!”正大声地骂了两声,就见太夫人颤巍巍地抬手指了指自己,之后眼睛一翻,就往后仰去,顿时慌了,扑上去扶住了闭目厥过去了的太夫人叫道,“母亲?!”
“姨妈!”荥阳侯夫人也在下头叫。
冯宁抱着幸灾乐祸嘎嘎笑得翻过来喘不上气儿的胖猫仔儿,挑挑眉。
她还什么都没干呢,怎么就闹成这样儿了呢?
为什么闹成这样儿,荥阳侯自己都不知道,见太夫人双唇发白,有进气儿没出气儿,顿时指着下头的荥阳侯夫人厉声道,“母亲若有个好歹,你就给她抵命!”然而他的心中,却不知为何生出了另一个念头。
若太夫人眼下死了,他就可以丁忧,眼前的困居,就迎刃而解!
心里一哆嗦,将这样的念头压制在了心底,荥阳侯只觉得自己不孝极了,此时抱了太夫人往屋里去,小心地放在了榻上,等了一会儿,见有大夫进来诊脉,急忙问道,“本侯母亲如何?”
“怒极攻心,老人家受不住这个了。”这大夫是在侯府常来常往的,谁有什么毛病自然是知道的,此时便叹了一声说道,“老太太本易怒,从前小老儿就劝过她戒骄戒躁,不要轻易动怒着急,这怎么不听话呢?如今可好,这就算是醒了,只怕也不如从前利索了。”他一边叹气一边开了药方子,又见荥阳侯脸上阴晴不定,地上还摁着一个嚎哭的荥阳侯夫人,知见了侯府的秘事,急忙不敢再看地走了。
“你竟害了母亲至此!”荥阳侯大人怎么可能有错呢?此时,这些错儿都是与他起了争执的荥阳侯夫人的!
荥阳侯夫人一抬头,对上了荥阳侯冷酷的眼睛,心中陡然一寒。
不管如何,太夫人都是因这场大闹病了,这只怕都要算在她的头上,况就算太夫人醒了,日后不能动弹,恐怕也会迁怒与她。
她这一生的靠山就是太夫人与荥阳侯,若这两个同时恶了她,日后她该如何在侯府立足?
不由自主地,荥阳侯夫人就想起前头那个死了的女人,家中败落,夫君无情婆婆刁难,在侯府之中连一个下人都敢欺负的那种可怕的场面。
那时她笑吟吟地在一旁看着,没有想到如今,她也要落得那样的境地了!
短短半日,怎么会变成这样?!
“表哥!”心中急转,荥阳侯夫人急忙收了愤怒,流着眼泪央求道,“我心里全是表哥,因此方寸大乱。表哥若是喜欢,就将那妹妹接进来,我一定不会再闹。”
“都是我?”荥阳侯嗤笑了一声,冷冷地说道,“蜀地你都不肯陪我去,这就叫都是我?!”人都不能比较,想到当年发妻对自己的照顾,荥阳侯又觉得自己都想起来了。
“我愿意陪表哥去!”荥阳侯夫人眼下哪里还计较生死呢,急忙叫道。
“本侯爷,不稀罕了!”荥阳侯第一次发现,这个表妹是真的老了,老得叫自己也不怎么喜欢了,见她怔住了,便淡淡地说道,“本侯想要女人,大把的多得是,不缺你这么一个!这个什么入画儿……”
见一旁一个容貌清秀的丫头哆哆嗦嗦地跪在了自己的面前,荥阳侯嘴角一挑,随意地说道,“今日,就给你开了脸,不过……”见这丫头飞快抬脸露出了惊喜,侯爷的心里就很受用,端着架子无比快意地说道,“通房,低了,就做个侍妾,日后若是服侍本侯爷好了,另有赏。”
这府中谁没点儿野心呢?这入画本见荥阳侯夫人要倒霉,心里已经绝望,没想到柳暗花明竟叫自己捡了便宜,顿时喜上眉梢地给荥阳侯磕头。
这是公然在打自己的脸了,荥阳侯夫人看着对自己冷笑的夫君,竟呆滞了许久,之后委顿在了地上泣不成声,连一旁跟着小声抽泣的婉婉都顾不得了。
冯宁抱着阿眸立在一旁,如同一把锋芒毕露的兵器一样,然而看着荥阳侯夫人如此,却并不觉得出了气。
她还活着,她的母亲却死了,这样的仇恨,眼下这些,还远远不够。
“祖母病了,父亲明日不要上朝,不然怎么说呢?”冯宁淡淡地说道,“家丑不可外扬,别叫人家看笑话!”
笑话侯爷认同地点了点头,觉得还是这个女儿贴心,为他着想。
荥阳侯夫人心里恨得流血,此时不过是忍住了,又见荥阳侯走过来与冯宁和气地问道,“饿不饿?父亲陪你……”
“宅子还有事儿,今日,我还是走吧。”冯宁才不会与荥阳侯吃饭,简直短寿十年,见今日这戏也要告一段落,改日才能继续,便不耐地拱了拱手,抱着胖猫仔儿就要走。
“喵噶!”朕的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