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有些不悦, 很快又似突然想到了什么,眼中划过一道精光……
“不如这样,咱们玩儿个击鼓传花的游戏?”陆锦珩突然提议道。
院中的确有烘托气氛助酒兴的大鼓,花球也好说,梁上就挂着许多极喜庆的大花球。说起来东西都是现成的,无需费事另去准备。
不等苏道北表态,席间众宾客就逐个响应起来:“好!世子这提议好!”
“是啊,干饮酒多没气氛,击鼓传花好!”
“妙!大妙!就玩儿击鼓传花了,到谁谁喝!”
……
眼见在座宾客们已达成了共识,苏道北便笑呵呵的应下,立马命人去准备。
没多会儿便有一个苏府的小厮,换上了极喜庆的红短褂,手拿两个红布裹底的鼓锤站到大鼓跟前。
小厮先有礼的朝众位贵客方向深鞠了躬,而后便自己扯下腰间的宽红带子绑到眼上。
随着鼓点儿声起,花球从坐在最外的客人手中传到身旁的客人手中,大家都快速的往下一位宾客手中传递。
就在那花球传到一个微胖的官员手上时,鼓点儿蓦地停了!
那微胖的官员顿时冒出冷汗,这击鼓传花的罚酒可不是他眼前的这一小盏。而是丫鬟手中端的大盏!足顶小杯三倍。
就在众人也以为第一个要受罚的就是这个胖胖的官员时,陆锦珩指间悄悄弹了一下。那粒花生米便以众人不察的速度飞到敲鼓的小厮身边,在他握着鼓锤的手上给了一力!
“砰——”又是一声。
那胖官员反应倒是快的,听到鼓声还在继续,便以最快的速度将手上的花球丢给了下一个人。
眼下接住花球的公子一脸懵逼,看了看那胖官员,又看了看那敲鼓的小厮。在确定小厮没有再敲下去的打算后,这公子绝望的将花球放到桌上。
丫鬟笑吟吟的将大盏酒端到公子身旁,屈膝做了个‘请’的示意。
那公子接过酒盏看了看,满满的!香烈的酒气已萦绕上他的鼻尖儿。
“快请吧。”公子身旁那微胖的官员笑嘻嘻的劝慰道。
很快席间其它宾客也开始起哄催促:“是啊,快请吧!”
公子环顾一圈儿众人,明知自己这个新上任的昔日探花没什么酒量,却也不得不为融入这官场而妥协。
他微微仰头,开始给自己灌酒。
大家的注意力都在这罚酒的公子上,并没人注意到敲鼓的小厮此刻正呲溜着嘴拼命搓自己的左手背,同时还一脸的纳闷儿。
好疼!
陆锦珩浅浅得勾起一侧唇角,欣赏着那位被罚酒的公子,像吞咽汤药一般的将满满一大盏烈酒灌下。
只心道:哼,这种人清醒着都能去趟净房就迷路,醉不醉的也没什么差别了。
罚完这位公子后,击鼓传花的游戏继续。
一晚上的游戏玩儿下来,席间被罚酒的人数虽然多,但被罚次数最多的还是第一位公子。
足足被罚了六次!
那位公子也是万分不解,甚至信了‘命’这回事。不然那花球怎么每每一到他附近,就必会落至他手上停下呢?
这厢苏鸾在后院,正陪着母亲和两位姐姐招呼来做客的女眷们用饭。
苏安虽是钦封的安定公主,但自认不是皇室真正的金枝玉叶,故而在今晚这种王妃郡王妃诸贵人都在的场合,她也不愿躲在闺房端什么公主架子。而是大大方方的出来跟着大家一并用饭。
只是席间众人对安定公主分外尊敬,以对待正统公主的礼仪对待她。
散席时,除王妃外的众人朝定安公主行礼,告辞。
这时,先前被苏鸾派去前院儿看是否散席的水琴回来了,走到苏鸾身边小声禀报道:“小姐,前院儿出了点乱子。”
苏鸾的脸色蓦地一变,转头认真的看着水琴:“出什么事了?”
“有个客人吃醉酒了,爬到桌子上去念诗了。”
“哈?”苏鸾张大的嘴巴歪头看水琴。迟疑了一瞬,便抬脚亲自往前院儿去了。
女眷不宜公然出现在众男宾中,苏鸾自也顾及这点,故而只到正厅斜对的大榕树后悄悄观察。
果然就看到桌上站着一人,确切的说还不是只站着,而是手舞足蹈,嘴里还念念有词。
看背影苏鸾便瞧出几分不对来,待那客人蹦蹦跳跳的转过身来时,苏鸾便彻底认出了他!
这不正是今日在东苑迷路的那位公子……
明明是个彬彬有礼的人,怎会如此贪杯出此大丑?苏鸾不解的同时,也为他感到惋惜。
看年纪应是个刚刚入仕的才子,既然能来今日的场合,想必也是不简单的。说不准是去年的状元榜眼探花之流。可惜才刚入仕,就人前出此大丑,日后的路只怕不好走了。
这公子闹笑话之初,还有许多勋贵们特意看热闹,但围观看了一会儿后又觉得无聊也有失身份,便暗爽一把早早撤退了。
此时正厅内的客人已是所剩不多。
苏鸾转头看看跟过来的水琴,小声吩咐道:“水琴,你快去找几个家丁去将那位公子架下来。然后送他去厢房,让厨房准备醒酒汤。”
“是。”水琴忙行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