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音。”
陆思音走至门前听到那略微嘶哑的声音,到京城以来她头一回这样安心。
“堂兄。”她笑着踏出一步,却不想踢在门槛上,陆执礼快步上前将她扶起:“小心些。”
陆执礼看了看她后皱眉道:“怎么瘦了?”
她自己摸着腰身倒是觉得胖了很多,只觉得是陆执礼瞎担心了而已。
“我现在是戴罪之身,谢伯父叫我先进京请罪,我便立刻赶来了。”陆执礼坐下便倒了杯水喝下。
谢全便是此回战役的元帅,与陆铭也算是故交,平时也照顾陆执礼不少。
“你用完膳便随我进宫去请罪吧。”陆思音无奈道。
陆执礼也应下,他有些日子未曾好好打理,看上去不像样子,浑身一股粗犷武夫气质,但到梳洗完,面容温润柔和,与这京中贵家公子也是一样的风采。
他有些时候总是木讷得很,在皇帝面前也是一五一十将当日的实情道来,自认领罚却不说悔恨。
言渚进宫的时候并未听到堂中一点动静,说是肃远侯和陆执礼都在里头,进到堂内便见自己的父亲坐在高位上一言不发,眉头皱起,而陆思音站在一旁,身旁还跪着个男子。
皇帝挥了挥手不叫他行礼,对着陆思音道:“你先带着你兄长下去安顿,他千里而来也是累了,事情之后再说。”
陆执礼行完礼起身的时候就见到陆思音回身差点撞上了端着茶水缓步而来的内侍,言渚眼见那右手伸出去却停在半空,见陆执礼直接拉住陆思音的手臂,如此亲近二人却都面无愧色。
他手握拳收了回来。
“瞧见了,”皇帝待他二人走后对言渚道,“此事你看该如何处置?”
言渚低眸:“有功便赏,有过自然当罚。”
“临阵杀将,这样的罪名罚下去,还有什么命领功,”皇帝笑了一声,面色一转道,“淑妃这两日念叨起你,若是得空便去看看她。”
“是,儿臣知道。最近西南王进京一事正在筹划,故而少了空闲尽孝,是儿臣不好。”
皇帝摆手,叫他将安排西南王入京的一应事情报上,他才将方才一幕抛之脑后。
“方才那就是端王吗?”陆执礼出来之后倒是有几分好奇。
陆思音点头。
“倒比我想的要俊朗不少。”
她笑道:“兄长以为他是个什么模样?”
“十七岁时孤军深入,领着十人从叁千敌军中杀出,他在军中的名声可比伯父当年还凶恶一些,”陆执礼因而笑道,“我还以为他得是个粗犷杀神模样,现下看来也就是个平常公子样子。”
却的确是个肆意凶狠的人。
“我方才一时气急没忍住,陛下……”他皱起眉来。
“不必担心这些,你若是显得太聪明了,陛下也会担忧,太莽撞了,他也不会厌烦。陛下没有即刻将你下狱,只是将你紧闭府中,便是不甚责备的意思。”陆思音宽慰道。
“终究是我给你添了乱。”
“咱们之间不必说这些了。”陆思音笑了笑,握紧陆执礼扶着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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