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渊只是笑:“到时候就知道。”
现在说话为时太早,等到明年红巾军起义,到时候天下大势,顺杆而起才是正常,真到了那个时候,他们再去进攻兴化也就变得正常了。
杨子安看问不出,也就不问了。
张九四他们则是看着这一片片的良田和上面的庄稼,他们有些缓不过神来,李六在张九四旁边说:“你真有个名叫张士诚啊?”
张九四也小声说:“可能不是我。”
李六一惊:“这不是骗人吗?”
张九四:“你说话声音小点!”
林渊这时走到张九四身旁,他跟周围的人都不一样,只要长眼睛的,就知道这是东家,林渊如今长得很有点公子哥的样子,他又不下地干活,也不风吹日晒,加上五官也还不错,就显得像个白面公子哥。
不过这也就是和庄子里的其他人比一比罢了。
“张九四。”林渊叫了张九四的名字。
张九四从人群中站出来,林渊上下打量着他,他记得张士诚在记载中是个“少有膂力,负气任侠”的人,自己家里都揭不开锅了,还要仗义疏财。
其实从本质上来说,跟原主有很多相似的地方,但他在成功后迷失了方向。
张九四看着林渊。
林渊说道:“你同我过来。”
张九四又回头看看自己的兄弟们,最终还是跟林渊走了出去。
林渊把张九四带到了一处比较僻静的地方,他知道张九四之所以愿意跟杨子安过来,就是因为此时的张九四已经被逼到了绝路上,他还处在是否反抗的边缘,但张九四骨子里并不是一个对皇权没有畏惧之心的人,要不然也不会被逼到至正十三年才反。
所以杨子安放出一条象征着生路的绳子,他才会在明知道疑点重重的时候抓住。
“你不是我要找的人。”林渊说道。
张九四一愣,他有些慌乱,毕竟不常说谎话。
林渊又说:“但来都来了,就安心待着,我虽没找到我那朋友,不过你们都来了,自然不会再叫你们回去。”
张九四一眼不错的看着林渊,心想这是什么活菩萨下凡?
“只是你那些兄弟。”林渊说,“可不能给我惹事。”
张九四拍着胸脯保证:“那是自然。”
张九四他们被分到了宿舍里,不过不能一家人一间屋子,都得分开住,吃饭的时候得去厨房。
张九四他们兄弟四个再加一个李六被分到了一间已经住了三个人的宿舍里,进去的时候原先就住着的三人倒挺热情的跟他们打招呼,得知他们是从兴化那边来的,这几人更热情了。
“外头如今如何了?”
“你们那可有盐,肯定都挺有钱。”
张九四他们看着已经铺好的床,提着的心放下了四五分,还有五六分在空中悬着,掉在那要上不上,要下不下,他们看着上下床,眼里全是惊奇,这辈子都没看过这样的床。
“这可是我们东家想到的法子。”同宿舍的原住民笑道,“东家说人太多,地方照顾不过来,弄这上下铺,睡得人能多写,还不用挨着挤着,一人一张床,舒服。”
张九四跟他打听:“你们东家,是个甚样的人啊?”
那人说:“说起我们东家,来,你坐,你听我细细跟你说。”
另外两人笑道:“赵哥话可多了,你们且听着,他不说个痛快可不会叫你走。”
被称为赵哥的人说:“我原先是个流民,他们俩跟我一样,都是在家乡待不下去了,跟着人一起走到这边,那时节正下雪呢!城里的老爷们不管我们,不晓得冻死饿死了多少人,正巧东家要招人建房,就是我们住的这儿,这可是我亲手建起来的。”
“本来建完了房,匠人们都走了,我们无处可去,就求着东家让我们留下来。”
赵哥一拍大腿:“东家眼睛都没眨,就叫我们留下来了。”
张九四连忙问道:“那你们平日里干什么?”
赵哥:“那得看在什么组,我是在姜管事的组里,上午得训练,下午就干农活,要是别的组,就有上午训练下午捕鱼的,上午训练下午打猎的,各干各,分得清楚着呢。”
这跟他们盐场也差不多,各有分工,只是他们不用训练而已。
“训练什么?”张九四问道。
赵哥又说:“多着呢,什么俯卧撑蛙跳的,花样特别多,东家说了,这是为了锻炼我们的体力,有时候东家也会跟我一起训练。”
张九四又问:“为啥要训练?”
赵哥:“你以为这边就太平的很呀?要是有流匪来了咋办?还不是得我们上?”
张九四咽了口唾沫。
赵哥笑道:“没啥大不了的,我就从来没怕过,男人,怕个卵!”
室友毫不留情的拆穿他:“上回有人来,你可差点吓得尿裤子了,要不是我们撑着你,说不定你得当逃兵。”
赵哥:“呸!我那是尿裤子吗?!那我只是汗出的有点多!”
张九四看了眼自己的三个弟弟。
张九五说:“大哥,反正来都来了,想这么多做甚,总之不饿肚子就行。”
“是啊,食堂吃什么?”张九七年纪最小,专注的看着赵哥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