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你给了啥？为什么我看到了金光闪闪的一片？”

“我也……”

第一次见面当然给的是金子了。这玩意楼里有钱的大爷们还是随手撒的，燕小芙唱了这么长时间也不是一点钱都不赚的。她还真不好意思给人家便宜的东西，毕竟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这几个小孩跟她当初的境遇是一样的。

都是“从苗疆逃难过来的”，都是被丐帮收留的人。现在都无依无靠，所以谁也说不上过的很好。尤其当燕小芙看见小地图上他们都是绿色的时候，心里就更踏实了。要的就是这么乖的小孩，那种表面上笑得一脸灿烂，内心里捅刀子的，她直接就地处决，一点后患都不带留的。

这几个小孩可能是小时候吃了挺多苦，现在一个个乖的让人心疼。燕小芙捏了捏一个小孩的胳膊，上面一点肉都没有，相比之下她的胳膊都比人家小孩的肉多，有个最小的小孩现在应该是刚上学的年纪，还没她侄子大，站在一边不停的啃手指头。一双大眼睛眨啊眨，看起来特别乖巧。

“丐帮都不给吃饱饭吗……我记得我当年在的时候每天都有骨头啃呢。”燕小芙有些心疼的抱起那个小孩，孩子这种东西非常的神奇，他熊的时候你恨不得掐死他，他不熊的时候你心里就不停的叨咕，这咋还不熊了呢，是不是出啥事了……这还是燕小芙第一次看见这么乖的孩子，乖得都有点心酸。

不过这几个小孩虽然长得瘦，但长得都没辜负苗疆人好看的名声，一个个大眼双双的，抬头看人的时候真是能把人心都看化了。

“丐帮现在也不行了。”小白盘腿坐在一边的柜子上看她。“当年一杯还在的时候扬州分舵还是特别厉害的，现在一杯被弄走了之后，扬州分舵这里就没再调来什么管事的人，所以就越来越弱，幸好一杯走之前挨个找上门去，把各家都砸了一遍，所以就没人敢在过来闹事了。你刚走的时候，丐帮那才叫惨呢，经常有人敲门上去找人，再不就借个由头来挑事，反正扬州分舵的好像一直都不怎么受重视……”

燕小芙低着头不说话，倒是直播间的观众们反应过来了，开始交流了起来。

“我靠，胭脂，所以说你走了之后编剧到底干了什么事情？”

“我大丐哥威武，听别人讲我都能想出来当年肯定是血雨腥风……”

“我本以为我对一杯的印象应该模糊了，但是我居然还记得他那八块大腹肌，还有那满身的大云纹……”

“怎么回事？我一杯居然还能干出这么爷们的事？我当年看他觉得这货可不靠谱了2333333”

“他人呢？被调走了？不会是什么狗血的剧情吧？”

“狗血剧情不至于，但是应该发生了什么事吧……当年我家谷主不就是怒发冲冠为红颜，撩了一堆烂摊子，后来进了恶人谷吗。”

“666666卧槽不会吧，恶人大丐哥？我喜欢。胭脂下次去恶人谷看看一杯是不是去那了。”

燕小芙知道一杯走了，但是还真的不知道他去了哪。老实说她现在脑子有点乱，她没观众那么乐观。观众们的眼中，这只是一场戏，演完各回各家各找各妈，燕小芙眼中，活着就是活着，死了就是死了。她原本以为是丐帮上头的人看一杯惹出这么大的事，找个由头把他调走了，相当于变相的保了他，但这是在她不知道丐帮现在情况的时候，现在看来……一杯去恶人谷这种假设也特么不是不可能的。

恶人谷，恶人谷，一入此谷，永不受苦。

恶人谷最初只是为了收留一些在逃的逃犯而建立的，但渐渐的恶人谷的人越来越多，它从此成为了江湖上不可小视的一股力量。最初加入的大都是一些走投无路之人，但后来，更多喜欢自由自在，为所欲为的人选择加入了恶人谷。

燕小芙的叽就是恶人谷的，她看了人家老王都应该管人家叫一声谷主，但是即使身为谷中人，燕小芙还是不得不说一句……恶人谷那地方真不是啥好地方。俗话说穷山恶水出刁民，恶人谷那通红通红的背景色可不是开玩笑的，截图党都不在里面逗留，更别提三次元的人类了。

“你认识我们的一杯师兄吗？”最小的那个小孩抬起头来看燕小芙，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燕小芙弯下身子柔声问他，“你还记得你一杯师兄啊？”

“记得，他还带我出去玩来着。”小孩娇憨的说。旁边的另一个稍大的孩子说：“师兄你别生气啊，他年龄小，他不记得你是因为当时他还不记事呢。”

燕小芙哪敢生气，她又柔声的问，“那你还记得什么别的事吗？”

“我还记得后来有人打一杯师兄。”小孩继续说道。燕小芙看着小孩的眼睛，忽然间抬手顺了顺他头上的两根毛，“以后没人敢打你们一杯师兄了，他现在可牛逼了。”

“喂……不要随便在小孩面前用牛逼这两个字啊。”小白在一边吐槽。

“师兄走了之后总有人在街上欺负我们，我们去卖艺的时候总有人抢我们的东西，后来我们就不上街了。”小孩又声音低低的说道。

燕小芙把小孩抱了起来，擦了擦他的眼泪，“乖，别哭啊，师兄不是好人，师兄一直都没管你们，以后也没人敢欺负你们了，我也可牛逼了。”

旁边的几个大一点的孩子一直不说话，这时候忽然有个大孩子说：“师兄？你这么久去哪了？”

“哪也没去，啥也没干，当年尸人也不是我弄出来的，所以我什么都不知道……”燕小芙跟机关枪一样的说了出来。那几个大孩子很聪明，听了之后就不再问了。

“你也不用太内疚，如果实在不行你就把命卖给丐帮呗。”等那些人走了之后，小白跟燕小芙说。燕小芙回头看见他吊儿郎当的坐在桌子上，“怎么卖命给丐帮啊？我现在都是丐帮弟子了，还不算卖命给丐帮？”

“你这命卖的……一走走了两年，还什么都不知道，当年丐帮收留过我一段时间，这两年都是我在照顾当初被收留过来的小孩，现在我觉得我欠的都还完了，所以我想走了。”小白说。

“小白……没看出来你还意外的善良啊。”燕小芙问小白。

“滚蛋。”小白从桌子上跳了下来，看着窗外的景象，“过些日子，等找到什么事之后再说吧。现在还真不知道该去哪，最近我的事也挺多啊……我才不是你想的那么闲啊……”

“你明明就超闲，哪个忙的人会一天天的蹲在那里烤羊肉串啊……”

燕小芙心情不太好，但是她还不能表现出来，无论是跟楼里的人还是观众都不能，即使她跟小白还能笑得出来，但出门之后她就真的没力气了，所以她就蔫蔫的，一副没精神的样子。

她现在也不知道该干些什么，所以就在四处闲逛，净挑犄角旮旯的地方走。她现在的这个刘海遮面的模样还是有不少人知道的，所以能少一事就少一事。这么想的时候，她拐了个弯，忽然间在前面发现了个熟人。

“小黑。你跑这来干嘛啊？”炮哥手里拿着笛子站在那里，抬头愣愣的看着燕小芙。燕小芙看着他左手笛子，身上穿着戏服，一个人站在那里，看起来怪怪的。

她抬起头一看，这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逛到了东楼。

燕小芙转头跟炮哥说：“你在这干嘛呢？”

“啊？我……练练，练练。”炮哥讪讪的笑了笑。燕小芙看着他手里的笛子说：“练得怎么样了？”

“……”

“算了，我陪你吧。”燕小芙走上前去，进屋里随手拿了化妆的东西，往炮哥的脸上糊了糊，“我说怎么怎么这么怪呢，敢情你脸上的东西是你自己瞎画的吧，这个磕碜啊。”

“练啥？”炮哥跟燕小芙站在后台的小角落，燕小芙身上依旧是常服，额头上依旧是厚刘海，什么都没收拾，素面朝天的站在那，死鱼眼的说：“霸王别姬呗，不然还能练啥。”

炮哥忽然间羞涩了，他低头说：“那，那我唱这首歌好听的很，你别把我带跑了啊。”

“……你随意。”

直播间的人顿时醉了。满屏的“66666”刷了过去。

“炮哥你哪来的自信？是胭脂别被你带跑了才对啊！！”

“胭脂挺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