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羽没开车,自然可以碰酒,而赵虞以男朋友会来接她为由,趁着大家心情好,也陪施羽喝了两杯。
果酒度数不高,不至于醉人,但喝完肯定是不能开车的。
晚餐结束后,几人一起到停车场,见赵虞一直盯着手机,施羽问:“男朋友还没来?”
赵虞笑笑:“可能有要紧事吧,没关系,你们先走,我叫个代驾。”
此时天早已黑了,地下停车场本就不够安全,施羽当然不肯,想了想,说道:“要不跟我们一起吧,车明天来开,反正咱们在一个方向,纪随送完我和潇潇,也可以顺便送你。”
赵虞婉拒两句,跟着他们上了车。
施羽带着瞿思潇坐后排,赵虞坐副驾,虽然她一直在笑着跟施羽聊天,但时不时就看一下手机,明显心不在焉。
察觉到她情绪有些失落,施羽也不好安慰,只能找些开心的话题聊。
等施羽和瞿思潇下了车,车上便只剩赵虞和纪随两个人,狭窄的空间里一片安静。
好一会儿后,纪随才打破尴尬,笑道:“潇潇今天一直跟我说,他很开心,让我替他好好谢谢你。”
赵虞也笑:“你和他妈妈已经谢过我很多次了,用不着这么客气。”
说到这,她又自嘲地笑笑:“其实也不是施羽姐夸的那样啦,我哪有她说的那么善良?我帮潇潇也不过是……算是帮助从前的我吧。”
借着几分酒意和失落的情绪,她像是突然打开了某道闸口一般,苦笑着倾诉:“潇潇没爸爸,我也从出生起就没爸爸,后来,连妈妈也没了。
潇潇没法跟其他孩子交流,每天孤孤单单的,我小时候,也没有小朋友愿意和我玩,他们骂我是没爸爸的野种,所以啊,我看到潇潇,就像是看到了从前的自己,那时候没人理我,现在,我可以陪他。”
借酒倾诉是故意为之,但她这番话并未做假,一切情绪表达到位,纪随听了,不由得陷入沉默。
他的童年,其实也是这样过来的。
父亲去世,母亲不知所踪,虽然被庄家收养,可他终究不姓庄,算不得什么主人。
而且他小时候沉默寡言脾气倔,不懂得讨好别人,被欺负也不会吭一声,就连家里的做饭阿姨心情不好时也能拿他发泄。
他同样被人骂过野种,被同龄孩子孤立,尝过那种想与人说话却无一人可找的滋味。
赵虞看到瞿思潇会想到她小时候,他看到瞿思潇,又何尝不是一样呢?
到了公寓楼下,赵虞开门下车时,纪随忽然叫住她。
赵虞回头:“怎么了?”
纪随犹豫了一下,似乎又把本来想说的话吞了回去,只说了句:“多谢。”
赵虞笑:“你都跟我说多少遍了?”
纪随也笑:“下次不说了,那……早点休息。”
“好,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