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又埋头高高兴兴的翻找去了,中途若是有祁云对款式不满意的,李冬梅还特别积极的帮他去其他柜台上找了不同款式的过来。
因为这些东西比较杂又小巧,所以供销社里有另外两个柜台也负责售卖,偶尔客人把不同的款式买走了,同一种款式另外柜台上说不定还有。
李晓冬都想去拉自己小姑别再说“有”这个字了,可也知道这东西卖出去对他小姑还是有好处的,又看祁云脸上半点没有勉强心疼的神色,只能暗暗嘀咕莫不是祁云家里条件其实特别好,所以家里给寄了很多钱?
怪不得祁云收发信件特别频繁,几乎每隔四五天就能有一封。
“对了,咱们这儿来了一批西瓜你们要不要,要的话我用自己的本儿去帮你们买!”
李冬梅又帮祁云包了两包点心,看见这吃的顿时想起这事儿来了。
西瓜那东西不顶饿,吃得满肚儿圆的一泡尿撒完就没了,还忒重,他们一般人谁舍得去买,要买也是买切开的那种,小小的一片两片买回去给家里孩子尝尝鲜。
祁云倒是没想到还能有这种好事,所以一口气让李冬梅帮忙买了三个,自己跟周国安一人拎一个,另一个塞给了李晓冬,让他抱去对半开,留一半给他小姑。
李晓冬推脱不要,可祁云根本就不接手,他总不能把西瓜给扔地上吧?最后李晓冬只能抱着一半西瓜神情有些恍惚的回去了。
“哟冬子,你还买了西瓜回来?怎么突然想起买这东西了,怪浪费钱的。”
张奶奶原本还在家里烧水泡凉茶呢,结果拎着水壶跨出门槛就看见自家大孙子抱着一半绿皮红瓤的西瓜进了院子。
至于西瓜是不是她镇上那小闺女白送的,张奶奶虽然性子好,可人也不傻,她小闺女那家婆家可没这么大方。
不过张奶奶也不怪闺女,毕竟那家人口太多,挣钱的人少吃饭的嘴多,抠搜着过日子也是没办法。
李晓冬恍然回神,然后木着脸走到门槛边的木墩子上抱着西瓜坐了一会儿,等张奶奶把开水倒进瓷盆里又往瓷盆里洒了自家摘了晒干的金银花,李晓冬这才声音发飘的问自家奶奶,“奶,你说二十多块钱是不是也不多啊?”
所以其实是他见的世面太少,大惊小怪了?
张奶奶不明白自家孙子发什么神经呢,突然问起这个,不过还是好好的回答了孙子的问题,“谁说不多了?那城里刚进厂当学徒工不包吃不包住的一个月才十几块钱呢,你俞婶子那一个月六块钱的工资羡慕死多少人了,当年落到她头上还闹出不少事儿呢。”
张奶奶都怀疑是不是自己孙子太不知人间疾苦了,所以才能说出这种傻话。
李晓冬抬手抹了把脸,然后长长的使劲的吐口气,嘴里还念叨“不是我的不是我的不是我的...”
张奶奶没忍住,一巴掌拍在李晓冬额头上,咋咋呼呼叫了一声“冬子!”
这是老人给惊魂儿的孩子叫魂的一种土法子,就是趁着孩子不注意一巴掌拍过去,惊住人再喊名儿。
不怪张奶奶迷信,主要是大孙子这种种表现太古怪了。
李晓冬被拍得额头都红了,也真的回过神来了,“啥子?”
“你咋回事啊,神神叨叨的在那儿嘀咕。”
张奶奶怀疑的眼神上下巡视。
李晓冬可不知道张奶奶的想法,只是叹了口气,“没什么,就是突然才发现自己真穷。”
然后把今天祁云买东西的事儿给简单说了一遍。
张奶奶也是听得咋舌,“不过祁云买女娃子的东西做啥?”
李晓冬被问住了,之前他就光顾着去震撼去了,也没听祁云跟周国安说起这事儿。
不过既然对方没说,李晓冬也就不再多想了,“奶,这事儿你可别说出去了,免得村里人又要碎嘴,还要引得那些二流子惦记老祁那里的东西。”
眼不眨的花了这么多钱出去,要是被人听了去,可不得嘀咕祁云手上是不是还有更多钱么?
祁云可不知道自己的行为给李晓冬带来了如何的震撼感受,要不然还得庆幸今天没有去把汇票里的钱全都取出来。
主要是因为今天买东西花了点钱,然后祁云原本计划的凑一百整数就没办法实现了。
祁云已经习惯了钱不花的时候就存在银行里,所以看着不够一百的整数,祁云干脆就没有取出来,就一开始去取了一张十五块钱的汇票,然后混着上次剩下的十几块钱,今天回家兜里也就剩下五块多钱了。
顶着能把人晒成咸鱼干的红火大太阳,祁云拎着一堆东西回家,把裤兜里一堆的毛票分票掏出来扔在床上数了数,然后忍不住叹气,“老周,我从来没想过我会穷到只剩这么点钱的地步。”
这是大实话,可听在周国安耳朵里却是不由自主翻了个白眼,“老祁,要我说你就该早点娶个媳妇儿管着你,你看看你这买东西花钱的劲头,哪怕你挣成个万元户都能被你给败没了!”
祁云想想还挺有道理的,“可惜法定年龄不到我也没办法,要不然我先把画眉哄好了,让她愿意帮我管钱。”
现在要是把钱拿给江画眉,祁云怕回头那小姑娘就能又十天半个月的不搭理他。
周国安显然也想到了这茬,想象着兄弟捧着钱塞都塞不出去的画面,顿时嗤嗤的笑起来,“行了别跟我这儿嘚吧嘚吧的说这些事,我可受不了刺激,我先去井里打桶水回来把西瓜给镇上,送西瓜过去的事儿你自己一个人去干就成了。”
周国安知道祁云跟江画眉的事之后也知道避开了,毕竟祁云可是念了他好一顿,说他好几次破坏了人家跟未来小媳妇儿独处的机会,周国安是再不敢去当电灯泡了。
“别啊,一会儿你还要帮我打掩护,而且你放心,有小河陪着你单独玩儿,不会打扰我跟画眉的。”
周国安站起来特郁闷的瞪了祁云一眼,嘟囔了一句“有了媳妇忘了兄弟”,然后咚咚咚的故意踩着重重的步子走了。
这小模样儿,祁云一看就知道没真的生气,先把要给江河的东西以及一包两包糕点都塞进书包里,想了想,又把给江画眉的雪花膏头绳放进去,一会儿有人看见了顶多就是感慨他对江河好。
至于那枚发夹以及绣着一只喜鹊红梅的手帕,祁云准备找个机会单独送给江画眉。
那手帕祁云是不大喜欢的,可找来找去也就这手帕有点儿好看的意思,喜鹊绣得小巧精致,红梅也三两朵透出几分傲骨。
祁云想着画眉鸟跟喜鹊总归是一个科的,也算勉强搭边儿吧。
另外祁云还给自己添置了一套衣裳,李冬梅说是换季,其实就是夏天的要压货往库房搬了,来年再继续卖。
有李冬梅帮忙走后门,也不用其他票据,祁云就买了一套衬衣长裤,又给怀城那边的亲妈买了件素色衬衣。
之前只给爸寄了一件背心,这回该给妈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