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被一条有力的铁臂死死地圈住。
“这时候想跑,不觉得来不及了吗?”穆远的声音带了点笑意,温柔得让人心颤。
咦,小青涩秒变大魔王,到底什么情况?
“我才不想跑!是我决定成亲的。嗯对……”赵平安嘴硬,并自我鼓励,“是本宫命令的你,你不得不从。是本宫下的……对,懿旨……”说完,为了证明自己的勇敢,还伸长脖子,在穆远的下巴上吧唧亲了一口。
他还刮了胡子。
新刮的胡茬有点刺人,莫名让她颤抖了下。
“那臣奉旨……”
奉旨做什么,穆远没说出来,因为直接做了。
这一路的距离不算远也不算近,快马一个时辰,马车轻松小跑也要两个时辰。
所以从黄昏出了城门直到天色全黑,已经到了古人们快要入睡的时间,他们才到达那个驿站改的兵站。
果不其然,房屋坚固干净,却连一个鬼影子都没有。再加上今夜星月无光,简直是四处黑漆漆。
赵平安忽然有点怪异的感觉:她不是真的要当鬼新娘吧?
哪有人成亲是这样的?倒像是嗯……野……合……
至于在马车里这两个时辰是怎么过的,看看两人的衣服头发就知道:拥抱,亲吻,说悄悄话,搞得马车里热得像四十度的沙漠。
赵平安套在外面的衣服都被扯下来了,虽说天气还热,但为了掩饰她偷偷穿在里面的红衣服,只能在外头套了件月白衫裙。脱掉后倒是凉快些了,她还没忘记给穆远带了一朵小红花,就别在他盔甲的缝隙里面。另一条小红绒球,插在他发髻上。
“你不适合鲜艳的颜色,但,成亲嘛,总要挂红的。”她当时扭捏着说。
声音不知怎么就娇柔下来,又换来穆远一个几乎克制不了的热吻。
现在终于到了地方,穆远快手把马车卸了,马也不拴,反正有芝麻看着,也跑不了。随后就站到车边,双手扶在赵平安腰上,把她整个人举起来。
“你干什么?”赵平安被举着,从上方凝视着穆远。
“咱们大江的风俗,新娘下轿,脚不能沾地,直到进入新房。”穆远仰望着她,轻声说。
他一直这样仰望她,哪怕事实上比她高大许多,但也总觉得她在高处,高到他无法企及的地方。现在,过一会儿,他要把她变成自己的了。只这么想想,他的心都又疼又热,又隐约要爆发出野性。
而赵平安的心头则软软的。
因为,她从没见过穆远这样的微笑:温柔舒意,风清月朗。从上而下望过去,天上没有星星,但都在他的眼里。
这样的他,才是真实的他。坚强的臂膀之后,是柔软的心房。
唉,她可真是爱他呀。
“所以,我要抱着你进去。”穆远一边说,一边改举为抱。
赵平安的心,再度激烈地跳动起来。
她紧紧搂着穆远的脖子,脸埋在他的肩窝,手指捏着他的衣领,就这样被抱进了她的临时洞房,似乎走进了她新的人生。
房间内,烛火点亮。
赵平安蓦然发现这间兵站最大的房间已经被收拾过了!
虽说简单,但很干净,也有喜烛和食物,有粗布的喜被和褥子,还有些应景的物事。显然是下午的时候,穆远自己匆匆置办。
一个下午,两次往返。
想他一个大将军,只知道上阵杀敌,却突然要做这些琐碎事,不知他是多么的为难和纠结。不知道有没有被无良奸商欺骗,买的时候有没有不好意思。
又看他笨拙的割下两人的头发,混在一起扎好。因为忘记买剪子了,居然动用了自己的配刀。全然不顾这是不吉利,兼之大才小用。她深深知道他的心,他是希望两人哪怕是私定终身,也要特别正式才行。
这在现代就叫做仪式感。
很多现代的男人都做不到的事,穆远一个古人却小心翼翼的为她去做了,这叫她如何能不感动?他有多么重视她,就有多么在意这件事。
“戴上这个。”他居然还买了个红盖头,“远远配不上你,可是仓促之间……”
“你给买的呀,我喜欢呢。”赵平安拿过盖头,自己盖上。
瞬间,烛火映的温暖的黄色光线,让她的世界陷入一片喜庆温暖的红。
她激动又不安地等待着。
在现代时幻想过结婚的场景,前世里也经历了大婚,但这一刻却如此真实又虚幻,好像身在一个醒不过来的梦里。
然而等了好半天,某人并没有动。
从盖头之下,赵平安看到那双军靴也洗过了。穆远此时正站在她面前,就那么站着,居然有些局促。
“阿远……”她唤了他一声,“你要一直这样吗?”
话音未落,他的手抬起来,轻轻掀起红盖头的一角,慢慢向上拉起。
如果时间能变异的话,赵平安就觉得此刻特别漫长,好像人生放了慢镜。
人生的帘幕一点一点的打开,一点一点的宽阔,最后让她看到了他,她的整个世界,以及往后全新的人生。
她忍不住羞涩的笑笑。
穆远深幽的眼睛里流露出惊艳的神情,好像他们是一对普通的定亲男女,在新婚之夜初相见那样。而新娘是个绝色美人,令新郎目眩神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