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丝毫犹豫,景泽宜翻身上马:“还请郡主带路!”
景泽伯仓皇逃窜,他素来谨慎在造反谋逆的瞬间已经做好的失败的退路,安插忠心死士护卫他的周全,城门外一出莽荒之处早早就凿出足够一人通过的狗洞,用惺忪黄土封好,只需要使劲踹几脚,就能轻而易举出城。
外面有人接应,皆是景泽伯最信任的人,他翻身上马朝着成为山上的尼姑庵而去,他在京城外有专门的情报搜集点,又是接着别人的别人安插购买,那些钱从不走她的手上过,后面还连着庄子,庄子之下有极大的密室足够藏身,等着风头一过,他便能够再次招兵买马,他绝对不会放弃那个唾手可得的位置。
一行人快马奔驰,生怕景泽宜已经在外放出兵马,一路分成三队,景泽伯来回换掩护的人,带着到了尼姑庵,他快速在门扉有节奏的敲打起来,一切做的小心翼翼,手里捏着的长剑没有丝毫的松动,半响,还没有人出来开门,他神色越发紧张起来。
门倒是忽然就开了,里面小尼姑警惕道:“来者何人?”
景泽伯抽出发髻上的簪子,那小尼姑接过看了看,放开路让景泽伯进去:“师父已经准备齐全,就等主子来了。”
景泽伯刚刚踏入们,却感觉瞬间有锐利东西插入后背,他下意思超前将没入身体的尖锐取出,手里长剑对着开门的小尼姑就是一剑毙命,“是谁!”
“大哥还真是好计谋呢,弟弟差点就亲自放你走了。”景泽宜挥手,整个尼姑庵瞬间灯火通明,满地尼姑尸体血流成河,来的都是景泽宜心腹暗卫,蒙着面,内院手拿长剑,檐脚墙壁上手持弓弩。
“景泽宜!你以为你能杀了我?”景泽伯功夫一直都有所藏拙,忍着痛觉抽着长剑朝着景泽宜而去,景泽宜丝毫不惧怕,自从淑贵妃死后,他更加逼迫自己勤学苦练,又在谢长语哪里学了几招,片刻功夫,哐当一声将他手里长剑跳刀地上,一剑挑断他的收筋。
景泽伯通的惨叫,被景泽宜一脚踢到院内。
却是看着有人走了过来“太子殿下,还记得你是怎么杀了些长语的吗?万箭穿心,面目全非,要不要尝试一下?”
这一下景泽伯是明白了他们的意思,他无法在镇定下来,他是皇子,他即便是谋逆也有法子脱身,他不能死,绝对不能死,“我是太子,我是储君,你们敢这样对我,即便是要我死,也要父皇下旨,你们敢!”
“我为什么不敢?”黎羲浅轻笑“出逃谋逆的皇子,负隅顽抗,失手被杀,你敢给陛下下毒,就应该明白没有退路了。”
“月儿,你不能让她杀了我,我是你的丈夫,我死了你只能做寡妇了!”景泽伯看着黎羲浅旁边站着的石玉月,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只要他的母家愿意出来被吓,那么他就还有翻盘的机会:“你是我的正妻,这些男我对你的心思你不明白,我从未去过正妃——”
石玉月声音清冷:“是啊,当初我以为能嫁给你,便是觉得你会好好爱护我,可你呢,忌惮我生下孩子,给我明里暗里吃了不能生育的东西,还让忠心与的将军府给你杀了多少人,你还想让他们背上谋逆的大罪,景泽伯,我比任何人都巴不得你死!谢长语虽然与我不喝,但从未做过伤害大将军府的事情,你和他比,差点太远了!”
黎羲浅慢慢退后:“景泽伯,在你杀了些长语的时候,你就应该知道,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绝对不会——”
随着她的退后,景泽宜手指一挥,万箭齐发,景泽伯撕心裂肺的惨叫炸裂长空。
黎羲浅捏着手指看着一只只常见贯穿他的身体,仿佛就像是看到了些长语当时的死一般,她做的最错的事情便是没有醒来就一刀杀了这个男人,让最不该死的人依旧死了,然而她没有流出一滴眼泪,旁边的石玉月拉住她的手,只感觉心情畅快。
所有的一切就此尘埃落定。
太子景泽伯造反谋逆,二皇子平反有功,群臣力保封为新太子,迎娶大将军府嫡次女为正妃,大皇子侧妃石玉月护驾有功,念起知错能改,赐大皇子府,为正妃,柳美人护驾受伤,封为柳贵妃,皇后永世囚禁,太后受惊要去皇庙休养,顺便为皇室祈福,钦点黎羲浅陪同。
带着离京当日,黎远海拉住妹妹的手,终究道:“去了也好,过两年回来,真是春闱,三哥给你找个比谢长语还疼爱你的人。”
或许只有短暂的离开,才能让黎羲浅忘记谢长语,一切重新开始。
**帝亲自送行,黎羲浅扶着太后上了马车,转头回到她的座驾,却是看着一抹熟悉的人影,她笑了起来:“石玉月你来这里做什么?”
“反正我现在也没事,守着个大皇子府也无聊的很,不如陪你一起去,打个叶子牌也方便不是?”石玉月一笑,掀开马车帘子对着忧心忡忡的景泽宜摆手,对着口型说了放心二字,黎羲浅扶额,这人现在倒是喜欢缠着她了,她对着锦纹摆手:“走吧。”
浩浩汤汤的队伍慢慢离开京城,朝阳洒在经历过浩劫的大周江山之上,黎羲浅撑着下巴望着曙光。
谢长语,我和你此生缘分已经尽了,我会为你祈福三年,至此我不在欠你什么了。
☆、第263章:三年后
夏日炎热,银杏树下,小案几上放在两盆冰块,桌案上棋局焦灼,微风浮动夹着这清淡的茉莉花味道与龙涎香的气息。
凉亭之中,一蓝一青两个女子正在对弈,青衣女子迤逦淡雅,撑着下巴手指放在白色棋盒扬起眉头调笑,因着垂眸微笑多出两处明媚,对坐的蓝衣女子不施粉黛,那张脸美的不可思议,艳丽中带着温婉,两种极端的美在她身上得到综合,此刻捏着黑棋,连连哀叹,眨眨眼睛,声音带着怒火:“你这人就不能让让我,三年来我赢你次数一只手都数的过来。”
石玉月撑着脑袋接过锦纹递来的酸梅汤,听着小婢女笑道:“大皇妃怎么越来越输不起了,是你说了不要我家郡主让的,怎么还闹起来了。”
乌梅捂嘴笑着:“就是。”
黎羲浅勾了勾耳发,她下了两辈子的棋,不是石玉月太笨,是她下的太多了,她捏着石玉月的棋子下了下去,随即慵懒的打了个哈欠,站了起来,一双眼睛晶莹剔透,这三年在皇庙修身养性,倒是越发的清秀沉静起来,一颦一笑都能让人过目不忘。
如今他每日都配着太后吃斋念佛,京城每月两封家书,期间黎远海和景泽宜来过几次,大多讲些有趣的时期哄太后开心开心,如今乐都亲王即将亲自来朝,太后不得不亲自回去坐镇后宫,三年前**帝为了架空孙皇后势力,让她成为了没有实权的废后,独宠没有靠山的黎柳柳,分散制衡后宫局势,到底不能让大国看了大周的笑柄。
二人闹了会,锦纹眼底含笑,她是知道黎羲浅自愿离开京城是想逃避谢长语的影子,原以为这三年会过的煎熬,每日除开配着太后诵经祈福,黎羲浅还会早中晚三次单独念诵亡经,由着石玉月配着,到底是过的开开心心。
常嬷嬷来唤二人,太后吃着宫里送来的西瓜,笑的慈爱:“离离,月儿来尝尝,可甜了。”
二人对视一眼,点点头做了下来。
“又输了?”太后看着石玉月,这三年她重新认识了这位只知道争宠夺爱的大皇妃,当初指婚的是侯她也听闻这孩子有京城第一文书双全闺秀的称号,现在倒是同喜欢黎羲浅一般喜欢她了,只是可惜她的身份不能重新指婚,只能一辈子守着冰冰凉凉的皇子妃,罪臣之妻,无人敢要。
“明日就要回去了,可想京城了?”太后默不作声看了黎羲浅一眼“这一届春闱有不少能干的进士呢。”
黎羲浅如今已经十九了,不能再拖了。
黎羲浅淡淡一笑,吃着西瓜并不接下这话。石玉月明白太后有体己话要单独给黎羲浅说,便是含笑离开。
门外乌梅捏着个木盒,“怎么了,着急忙慌的?”石玉月笑道。
乌梅小声声音都带着紧张:“赵,赵太医回来了,托人送来了这个??????”
盒子里面,看着里面的依旧如新的珠花。
嘉齐二十四年,太后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