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珍娴也吃了一惊,不敢拂他美意,忙端起碗把他夹来的菜都吃个干净。
吃得越多,拣得越多,她碗里的菜源源不断,饶是瑶池盛筵她也塞不下了,心下立马明白过来他这不是照拂,而是惩罚。
“君尧~”她苦着脸拉他袖口,凑到他耳边小声告饶,“吃不下了。”
“喜欢吃,就多吃点。”听着很体贴,可他脸上却没甚表情。
谭珍娴知道他还在置气,用小脚去勾他裤管,“饶了我嘛——”
惯会用这招,却又特别受用,其实脾气已经消得差不多了,哪会真把一个市井小民放在心上,他只是不忿她对谁都举止轻浮,要卖弄风情,对他一人就够了。
得找个机会“教育”她,但不是在这。
他轻移开腿,谭珍娴的脚被晾在半空,心里暗暗诧异,哎呀!长能耐了。
他摆下脸色来还不怎么好哄,谭珍娴悻悻坐直身子,接下来吃什么都有些食不知味,不会真因为她一次无心的玩闹就让他心存罅隙了吧?
饭局结束之后侨领又提议去骑马,顺道还很绅士地寻问了在场唯一一位女士的意见,谭珍娴深闺里养大的,爹爹又古板,再不守规矩也最多翻个墙爬个树,何曾接触到如此野性的运动,自然极感兴趣。
“好啊!”她很热络地回应,充满期待地看向卓君尧。
卓君尧对此本是兴致缺缺的,在战场上马还骑得不够吗?可见她如此期盼又不忍拂她的意,点头应承,“那便去吧。”
大家约好了时间,分头前往,陆师长被打发去别的车上了,一嘴抱怨。
因为中午那个小插曲,车厢里的气氛一时有些沉闷,他严肃起来还是很令人胆寒的,毕竟是刀光剑影里闯过来的人,怎么样都带着喋血冷酷的脾性,谭珍娴手段再老辣也有些不知所措。
还是他率先开了口。
“我赎你出来吧,好不好?”他说这话时眼神犀利,直勾勾盯着她,仿佛想看穿她心中所想。
谭珍娴脑筋转得飞快,被他赎出来肯定是不妥,一则会切断了和荣桂书馆的联系,二则,任务完成之后,她还怎么脱身?
“我命苦,不值得长官为我付出这么多,更何况,你也不是长期生活在承天,总会离开的,我若出了妓馆,以何谋生,又有谁来庇佑我呢?”
“自然是跟着我,怎可能放任你不管。”
“承蒙长官抬爱,我自幼生活在此,从未想过离开故土,去南方定多有不惯,此生有幸与贵人相识一场,已是知蝉前世修来的福报,不敢再妄求攀附。”
好一番推脱之辞,他垂下眸子,侧脸望向窗外,表情紧绷,“这样……那好,我可能下周就要回南边了。”
这么快?!谭珍娴心里一咯噔。
张伯川他们知道吗?会否已将暗杀计划提上日程了?
“君尧!”她情急之下去拉他的手。
他回过脸来,看着她略显慌乱的神情,“怎么?”
“你……”谭珍娴一时语塞,“你这行程,已定下来了吗?”
“尚未,这只是我的打算。”
她暗暗松了口气,若不是已决议好的行程,张伯川他们应该不知。
那么,她还来得及谋划。
“没什么,”她表情又恢复平静,低下头,握住他手,“我就是有些不舍,虽不能与你相随,可日后必然十分记挂,你对我很好。”
卓君尧没说话,只是拍了拍她的手背,以示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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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科,马震倒计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