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2 / 2)

半晌,石中火才模模糊糊看到一些什么,而且有一层苍白火焰,压在它身上,石中火不满的扭动了一下,孰料木中火也无意识的跟着它挪动。

——搞什么,在我头上跑来跑去?

石中火恼怒地往前一撞,白火没有散开,反而顽固地将它裹住,试图将石中火压在什么地方似的。

木中火没有灵智,它只是在维持地图,可惜某个胖墩不知道。

胖墩气鼓鼓的——被那个人恐吓欺负,还要被他的火欺负吗?天下没有这等道理!

它锲而不舍闹出的动静,终于让陈禾察觉到了。

陈禾衣衫凌乱,领口被扯开了,露出大片肌肤,其上红痕宛然,左手的衣袖已经被褪到手肘,里面的单衣也皱得不成样。

皱眉冲窗外望了一眼,陈禾像是忽然一惊,竟开始挣扎起来。

释沣一顿,任由师弟挣脱后窜到旁边。

“怎么?”

陈禾面上热潮没有褪去,从脸庞到脖颈都泛着浅浅的红,他努力调匀呼吸,压下心底的妄念与身体的冲动,尴尬的看释沣:“师兄,我们…我们不能双修。”

释沣有些莫名,陈禾破天荒的拒绝,他仍然耐着性子问:“为何?”

陈禾神情僵硬,一副不知怎么开口的模样。

释沣对师弟了解甚深,知道陈禾不是因为石中火捣乱才反常,他定定神,仔细琢磨了下,隐约感到自己猜出了答案。

他不禁失笑,将慌乱着穿衣裳的陈禾拽到怀里,牢牢禁锢住他手足。

“双修乃是巩固心境,提升修为,有此一道以来,世间从未听说有人能凭借这法门成仙的。”释沣附在陈禾耳边低声说,“放心罢,只要时间未到,你我就是双修一百次,渡劫这事也不会提前来。”

被揭穿心里所想的陈禾更尴尬了,硬着头皮说:“也不尽然罢,我听闻师父说,古荒尚未破碎时,有人间帝王,那个…御女百数,白日飞升…”

“……”

如果曲鸿在眼前,释沣肯定又要找他麻烦去了。

“那是以讹传讹,人间帝王,受天道束缚最重,别说飞升,就连修士也做不了。”释沣随手就将陈禾刚才拉上去的衣服又松脱了,“不然,浣剑尊者为什么能有恃无恐,做国师三百年,皇室血脉众多,浣剑就不怕瞧他不顺眼的修士收其中一个当徒弟,揭穿他的把戏?”

衣衫半褪,气息暧昧,长长的发丝纠缠在一起。

释沣无奈,在这种时候提到曲鸿不算,又再提其他人。

“讹传的房中之术,只不过是凡人纵情声色的借口。”

陈禾福至心灵,脱口而出:“师兄现在的借口是什么?”

“……”

气氛沉滞,陈禾窘迫的又要挣脱,眼神移开:“我,我就是…随便问问。”

他耳边听得一声笑,转瞬眼前天翻地覆,被压在熟悉的躯体下。

“无他,只是想念师弟。”

第242章 问天机

青烟缭绕,熏得整个道观里一片朦朦胧胧。

两侧立柱上挂着绘满符箓八卦的幡子,不断飘动,每面幡前都站着一个神情肃穆,身穿日月法衣,手持法器的道人。

他们嘴里念念有词,时不时还挥动一下胳膊。

但是靠近了看,就发现有些人是滥竽充数,规规矩矩站着,但脑袋却是一点、又一点的打瞌睡,法器捧着太累,整个身体都不由自主的前倾,然后就靠到了前面人身上。

通常站在前方的道人睁开眼,狠狠瞪那家伙一次,真元蓬发,硬生生的将瞌睡的家伙推回原位,震得直挺挺的。

不过好景不长,道法做着做着,不到两刻钟,后面的家伙又靠上来了。

如此这般,周而复始。

铜铸的十二仙兽香炉里,袅袅喷出的烟雾越来越多,有的已经溢出道观之外,在朝阳的照射下,这座山巅的建筑自远处而观,好像仙境一般飘渺。

山脚下,许多凡人见了,无不顶礼膜拜。

只有一些白发苍苍,满面皱褶的老人颤抖着惶恐起来:“要有大祸了啊,肯定会出大事。”

乡野里的百姓不解,这祥云缭绕,仙气蒸腾之景,明明是吉兆,怎么说是不祥呢?

“…老夫年轻那会,听祖辈们说过,这山里住着神仙,平日里咱们见到的那些高来高去,观风望水的道长们啊,都是神仙门下炼丹烧火的童子。”

“你老胡吹吧,哪有胡子一把的童子?”听者嗤之以鼻。

老者充耳不闻,还在絮絮叨叨的说,某年某月,有人看到烟雾缭绕。大到前些年豫州地动,小到隔壁村的耕牛病死,只要能扯的,无不往上背。

最久远的事,竟然追溯到三百年前,朝代交替,天下战乱。

此地处于豫州境内,数月过去,天灾郡县的惨象,也隐隐流传出来。

遍地废墟,尸骸也挖掘不出,只得就地随意掩埋,别说碑了,连个坟头都没有。一些县城郡府还起了瘟疫,总算朝廷赈灾及时,才没有闹出大乱子。

有书生嘴碎说着天子失德,又说朝廷里必有奸邪,有脑子的人哪怕大字不识,听了这话也赶紧躲避——真是嘴上没把门的,什么乱七八糟的话都敢说。

眼见乡里老人,连前朝的事都拉出来侃,仿佛得失天下山里的神仙都知道似的,传将出去,就是给道长们惹杀身之祸,众人惊得赶紧制止,不敢再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