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2 / 2)

卢果果转向秦苒:“落魄贵妇,是这样么?”

秦苒故作认真地思考了下,接着哭笑不得地点头:“好像还真是。”

那人除了薄情,无论在什么方面都是令女人神魂颠倒的对象。

☆、31|第三十一章

今年的第一场雪,在凌晨一点左右,纷纷扬扬地开始往下飘。几十年难得一遇的大雪很快就铺满一地,自行车棚、平房屋顶、街道中央……各处都积着厚厚的一层。裹着银装的干树枝不堪压力,“嘎吱”一声便断了。

秦苒夜起喝水,推开窗户,只觉一股冷意迎面扑来。银白色的城市,万籁俱寂,这时楼下巷道跑过一条狗,踩在雪地上发出“悉悉索索”的声音。她轻轻地“哇”了一声,赶紧把这一幕用手机记录下来。

这么大的雪,在本市还是第一次见到。有点冷,她去柜子里找了件大衣披上,捧着热水杯坐在窗台前。家里的窗户几十年没换,老式又陈旧,却打扫得干干净净,上面的油漆剥落了几块,从这边望出去,所到之处像被框在画框里的油画。秦苒搓着水杯取暖,呼出一口白气。

这样大的雪,她还是第一次在本市看见。看了会儿,秦苒感觉头有点沉,想着不能受凉太久,便关掉窗户,钻进被窝,睡之前发了条动态,配了刚才拍的图片,写上一段话——

“冬天虽然是一年的结束,可也有不少惊喜呢。希望来年会更好!”

第二天早晨八点,杜依依准时把她叫醒。秦苒头脑昏沉,裹在被子里不肯起来。

“妈今天要去庙上看你婆婆。谢家老爷子可打电话来了,说元旦务必让我把她劝回家。你今天休息,在家随便弄点吃的,你爸要去学校办点事,完了还要去参加你三舅他大女儿的婚礼。”

她含糊地应着:“嗯……”

杜依依把她的被子掀开:“别睡了啊,年轻人要早点起床,赶紧下楼去买早饭,我得赶车去了。”

乍来的寒气让秦苒瞬间清醒。她揉揉头发,问:“妈,你刚才说,你要去庙上?”

“是啊,我给你婆婆送点东西去。”

“估计你是劝不动的。”

杜依依轻叹一声,又把话题扯到她身上:“你和谢家孩子那事儿,打算拖到什么时候?”

“不知道,最近吧。”她重新躺下,把自己裹得紧紧的。

“妈可保不准那天就露风了。你好好想想,离了要不要跟你婆家那边的人捅破。”

她拿头捂住脑袋:“妈,你又没掉牙,风哪儿能透出去啊?这事儿我会自己看着办的,你赶紧去忙自己的吧。”

“死孩子。”杜依依轻斥,接着拍了下被子里的人,“我听着你的声音有点不对劲儿,是感冒了不?”

“头有点晕……你走之前把冲剂放桌上,我再睡会儿,醒了会兑着喝的……下雪呢,路上小心点儿,那边是山路……”

杜依依离开后,秦苒一觉睡到十一点。醒来时雪已经停了。

她下床拿了一卷纸过来,没半个小时就用掉一半。前些天去医院的时候,看到最近流感盛行,她应该也成了中招的倒霉蛋。人一生病,思想就消极。这个时候,她浑浑噩噩地,不免又想起那些糟心事,想着想着就骂了一声“谢简混蛋”。

中午的时候,秦苒把口罩翻出来戴上,裹着厚厚的羽绒服,打车去了医院。患流感的人排了很长一路,咳嗽声不绝于耳,走廊里人来人往地都快把医院给挤爆。她挂了号,找好地方坐下。

这半天,来来去去,前面的十来个人都还没诊完。她百无聊赖地拿出手机,打开动态,发现有个挂着仓鼠头像的陌生人在下面点了个赞。

卢果果在下面评论:落魄贵妇,看好你!早点找到第二春!打败邪恶势力!你干儿子为你加油!

顾怀蕊:我老公昨晚半夜硬拉着我起床看雪……

沈凝溪:宝贝儿,加油!

方骏:修车修到半夜,突然下雪了。什么时候一起吃饭啊?

看到方骏那条评论,她突然想这事儿来,于是回:过年之前。

“看什么呢?这么高兴?”

有个成语叫“冤家路窄”,说是仇人或不愿意见面的人偏偏容易相遇,不可回避。想想还真是。秦苒收好手机,抬起头来,淡淡道:“你怎么在这里?”

谢简西装笔挺,显然是刚从公司赶过来:“医生让我定期来复查。你生病了?”

她别过头,不愿意回答。话不投机半句多,说多了又不免火药味儿浓厚,干脆沉默。

他的眉宇间露出些许不满,转头看了眼前面的队伍,又探出手去贴了贴她的额头,声线清冽:“发烧了?”

“不牢谢总多心。”

“别这么倔。我现在还是你丈夫,你就当是享受妻子应得的义务。”他拿出手机,翻出院长的号码,“我马上给你安排医生。”

谢简这话说得不算大声,却能让周围的人听清。一旁几个老老实实排队的病人都往这这边看过来,盯得秦苒满脸羞愧。她拉下他的手臂,阻止他的动作:“别,我可不想走后门,享特权。你有权是你的事,别把我拖下水。”

他只得作罢,同时站到她旁边,整个人笔直又严肃,引来不少女同胞的注目。

“我陪你。”他说。

秦苒左右不了他的行为,又不想在大庭广众面前闹出不愉快,只得由他。

轮到她的时候,已经快三点多。量了体温,开完药,医生建议她输个液。“你这淋巴结有点肿,喉咙也发炎了,先去做个皮试。”

做皮试的时候,女护士见她一脸紧张,安慰道:“忍一忍就过去了,放松啊,手别僵着。实在忍不了,抓着你老公的手,一下子就过去了。”

秦苒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把眼睛闭上,另一只手却不由自主地抓住了谢简的西装裤。他顺势握住,包在自己的大掌里,似笑非笑地说:“我记得你前年还骨折了一次,怎么现在矫情了?”

她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你少说一句会死啊?”

还好这痛几秒就撑过去了。输液的时候,她赶他走:“我自己能行,你有事就去忙。”

“你确定?”他挑了挑眉,“我记得那时你好像主动给我打了电话。再说我也没什么事,反正回去也是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