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节(2 / 2)

严家长女 茗荷儿 2549 字 20天前

“滚!”严清怡冷冷怼他一句。

“哎吆,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乖乖跟二爷走,二爷还能替你出出气,你说院子这两人,要剐还是要打,一个字的事儿。可要是不从呢,二爷也不是没脾气的人。”话说完,猛地一甩扇子,“带走。”

不等严清怡反应过来,立刻有两个差人上前,一人架住一边胳膊往后一扭,严清怡手中短匕落地。

李实捡起来,粗粗扫一眼, “你说你一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怎么稀罕这种东西,也不怕伤了手?二爷先给你收着,回头送你一把镶玛瑙石的。”

将短匕收入怀里,摇着折扇往外走,走到门口,吆喝道:“都散开,赶紧散开,要想吃牢饭就在这儿杵着。”

人群顿时散了个干净。

等一行人离开,胡寡妇飞快地解开严其华身上的绳索,嗔道:“早让你卖了你推三阻四地不愿意,看看,这下鸡飞蛋打,半个铜钱都没捞着。”

严其华没好气地说:“我哪知道还有这晦气事儿,本来寻思着让黄仁贵从中牵个线,只要贵人能当面见到阿清,肯定会出个好价钱。”

“跟她娘一样,”张氏颤巍巍地支着拐杖从地上爬起来,“她娘克夫克母还把你爹克死了,她也是个丧门星,你早该让她娘带走,白留她这么些天……欸,旻哥儿呢,怎么半天没出声,别给吓糊涂了。咱一家老实本分,打前头好几代都没惹过是非官司,才刚见官老爷捆着你,差点把我魂儿吓没了。”

张氏啰里啰唆地又喊,“旻哥儿,旻哥儿。”

严其华揉揉酸痛的肩膀,“别找了,兴许刚才人多溜出去的,到吃饭时候肯定回来。”说罢,突然想起李实说过好吃好喝地供着严清怡,眸光便是一亮,对胡寡妇道:“那官老爷肯定看中阿清了,说不定真能赏赐她些好东西,你得空去哨探哨探,要能要出三两五两银子来,咱这一年的生计就不用愁了。”

胡寡妇冷笑声,“别做梦了,你这个闺女心眼子多得要命,看刚才那情形,她认得你是老几?”

第34章 询问

李实翘着二郎腿,目不转睛地盯着对面正襟危坐的严清怡, 越看越觉得高兴。

严清怡生得美, 肤白如初雪, 唇红如点樱,这副容貌在女子间能算得中上了, 可并非绝美女子。她胜在气度和仪态上。

若是寻常女子在这种情势下, 要么缩肩塌腰要么哭哭啼啼,而严清怡身姿仍然挺得笔直,面色也平静,目光定定地瞧着身上罗裙, 不知在想些什么。

李实突然想起刚才那个话都说不利索的男人身上,暗叹声:这份气度, 还真不是方才那孬种能养出来的。

自古佳人多薄命啊,她怎么就不托生个好点的人家?

再一想, 幸得她生在那个破落户家,否则他也不敢这么明目张胆地抓人。

李实并非只会吃喝玩乐的纨绔,他是有脑子的。

捱了揍的第二天, 他就打听找人把严家的底细查了个底儿朝天。原想在瓦沿子设个局,让严其华心甘情愿地把闺女赔出去。

李兆瑞的儿子李霖劝道:“就个平头百姓, 用得着那么麻烦?你找几个人扮作公差过去吓唬一顿,准保老老实实把闺女送出来。耍钱的事儿,朝廷是严令禁止, 咱们最好别往里掺和, 日后事发别把你爹牵连进去。”

李实道:“可假扮公差也有罪。”

李霖笑道:“公差可真可假, 若说假,你可以推脱是年少慕艾,心仪严姑娘,跟她家人开个玩笑,要说真,那是奉命查抄赌金。那个姑娘的爹不是经常在瓦沿子溜达,你这也是为朝廷效力啊!”

事情被李霖这么一说,是前可进后可退。

所以李实就从牢狱的狱卒借了两人,又找了俩小厮,半真半假地到了涌泉胡同。

没想到,顺顺当当地就做成了。

严其华看着长得人高马大一表人才的,简直狗屁不是,太窝囊。

真正委屈这个如花似玉的小娇娘了。

想到此处,李实将粉底皂靴的鞋尖往前一伸,轻轻踢在严清怡裙子上,“欸,你今年多大,十二还是十三?”

严清怡正绞尽脑汁地想法子。

在济南府,除了严家,她真找不出可以依靠的人了。

如果严家族长能够出面,或许可以请动一两个有权势的人。可看严其华跟张氏就知道,他们绝不会想办法营救她。

曹婶子倒是爱帮助人,可他们也是生活在底层,有这个心也没这个本事。

再其余,袁秀才或者林栝?

听得李实问话,严清怡睃他一眼,没回答,淡淡道:“你把我那刀还给我。”

“那刀太利……我又不傻,你要趁我不注意捅我两下,我不得完蛋?”李实“呵呵”笑两声,续道,“我不给你也是为你好,你看你就是拿了刀也没用不是,遇到心怀不轨的,正好还给人送把武器。”

严清怡冷笑,还说自己不傻,说出来的话就跟傻子也没差别。

好端端的姑娘家谁会把自己的年纪告诉别人?

还说为她好,既然为她好,从开头就不该打她的主意。

现在左邻右舍都知道自己是被人掳走的,以后怕是没有颜面在涌泉胡同出入了。

正思量着,感觉马车猛地震了下,就听外头车夫骂道:“奶奶的,走路不长眼,这么大马车没看见,是眼瞎还是有病?”

一个清冷的声音道:“叫李实下来。”

车帘被撩开,小厮探进头,“二爷,是知府家那位林公子……我看着不像好来头。”

“娘的,”李实骂一句,皱起眉头嘟哝道:“让他帮忙不帮,这会儿又来横插一杠子,以为自个是谁?”

虽如此,仍是撩起袍摆跳下马车,装模作样地挤出个笑容,“林公子,这么巧,有事儿?”

严清怡心头一震,几乎不敢相信,掀开车帘往下跳,却被差人一把抓住,又塞进车厢里。

不得已,只得趴在后车窗前,用力撕开糊窗的纱,透过缝隙往外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