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这个,欧阳瑾就来火。
真不知王爷是脑子进水了还是被驴给踢了,怎么会为了一个姚汐跟摄政王府过不去?楚芊芊是谁呀?是诸葛夜心尖儿上的人,杀了她,不就是剜了诸葛夜的心吗?
剜不剜诸葛夜的心无所谓,关键是诸葛夜会与王爷反目成仇,那样,王爷还能有好日子过吗?
“你这个扫把星,赶紧给我滚出王府!别再祸害王爷了!”她没好气地说。
姚汐端起茶杯,笑意不变:“王爷为了我,不惜与楚芊芊同归于尽,这份心思,可真让人动容呢。”
欧阳瑾手里的葡萄被捏成了烂泥:“哼!楚芊芊没死,你就等着坐牢、等着被砍头吧!”
姚汐将她的异样尽收眼底,唇角一勾,道:“只要你能替我作证,我就不会被砍头呀。”
欧阳瑾哈哈笑了:“你傻还是我傻?我巴不得你被大卸八块,替你作证?做梦还差不多!”
姚汐美眸一转,笑盈盈地道:“如果我能让王爷娶你呢?”
欧阳瑾手里的葡萄,掉下来了……
两日后,大理寺再度开堂。
陛下依旧是坐在珠帘之后。
大理寺卿、刑部尚书、都察院左御史端坐于明镜高悬下。
两边,分别是五部尚书。
人员比之上次没什么减少,但由于今日主审姚汐谋害四皇子一案,大理寺请来了四皇子的贴身嬷嬷谭嬷嬷。
大理寺卿拍了拍惊堂木,道:“谭嬷嬷,有人状告姚汐谋害四皇子,那日你可在场?”
谭嬷嬷道:“在。”
大理寺卿正色道:“你将那日的事,从头到尾细说一遍。”
“是。”谭嬷嬷微微颔首,眉宇间,自有一派罕有的宫廷贵气,“那日是小王爷的及冠礼,我奉了庄肃皇后之命,带四皇子前来探望小王爷。中途,四皇子说,‘夜叔叔要纳新妃了,我去看看’,说完,便跑掉了。等一路跟过去,到达凉亭时,就看见姚汐推了四皇子一把,四皇子摔得很重,当场就昏迷了。后面,王妃说姚汐懂医术,让姚汐给四皇子医治,姚汐就给四皇子治了。但她没有治好……她把四皇子治断气了……”
讲到这里,谭嬷嬷低低地抽泣了起来。
三法司偷瞄了一眼屏风的方向,不知陛下在听到儿子遇害的过程时,是个什么感想。
大理寺卿率先回过神来,看向姚汐:“谭嬷嬷的话,你可要反驳?”
姚汐沉默。
张和上前,拱了拱手,道:“我有几个问题,想问谭嬷嬷。”
大理寺卿大手一挥:“准。”
张和转身,面向谭嬷嬷道:“你说四皇子断气,是谁判定他断气了?你吗?”
谭嬷嬷摇头:“不是我,是老王爷。”
张和恳请传召老王爷。
半个时辰后,老王爷来了。
老王爷是摄政王的叔叔,是陛下与世宗的十七爷爷,他进门之后,陛下立刻吩咐人给他看了座。
他坐下,二郎腿一翘,道:“哦,四皇儿的事儿啊!本王不才,虽不是大夫,但多年行军打仗,活人、死人还是分得清的。本王探了四皇儿的脉,的确已经没有了。”
所以是真的被姚汐治死了。
屏风后传来一阵瓷器碰撞的声响,像是陛下失手打落了茶杯。
这是任何一个父亲都难以面对的伤口,就算活过来了,但一想到那一刻的死亡,还是会后怕。
众人齐刷刷地瞪向了姚汐,这回,她难逃一死了吧。
姚汐捏紧帕子,用余光瞟向了张和,只见张和冲她点点头,她放下心来。
张和道:“三位大人,四皇子一共被伤害了两次,一次是姚汐将她推下台阶,一次是姚汐给他施针。如果三位大人是想因施针不当而给姚汐判罪,这就太说不过去了!”
三法司面色一怔,都把人治死了,给判个罪,还说不过去?张和魔怔了吧。
张和笑了笑,面向姚汐道:“你在施针前,可与楚芊芊说过什么?”
姚汐抿了抿唇,道:“我就是问她,她是不是也要用那套针法?她说是,还说,如果我不敢,她就去下针了。”
“所以是楚芊芊用激将法诱导你给四皇子下针的?”张和问。
姚汐点头:“是。她就是想揭穿我不懂医术的事实,所以诱导我给四皇子下了针。四皇子断气后,大家果然开始怀疑我的医术了,这时,她再挺身而出,说给四皇子治病,的确是需要那套针法,却不是只需要那一套。”
“换句话说,你并没有治疗失误,四皇子的病,本身就是需要先死再生!”笃定地说完,张和含了一丝笑意地看向楚芊芊,“楚小姐,为了揭发姚汐冒充神医的事儿,你可真是煞费苦心啊!”
楚芊芊纹丝不动。
堂内,却响起了一片窃窃私语的声音。
张太爷气得吹胡子瞪眼:“揭发她是应该的!她冒领了别人的功劳,不懂医术却偏装神医,这难道不该被拆穿?”
张和闻言,眼睛大亮:“所以你们是承认,姚汐治死四皇子的事是楚小姐一手安排的了?哈!”
他突然大笑一声,而后,面色一沉,指向楚芊芊道,“大胆刁民!为达目的,竟害四皇子遭受了无妄之灾!”
张太爷狠狠一瞪:“什么叫无妄之灾?楚小姐救了四皇子!只不过以智取的手段逼姚汐现行了而已!别忘了,是姚汐将四皇子推下台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