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敢死之士,完成了军令,大军胜局已定,刘珩心里的压力小了许多。有此战功,当可赎不小之前之过。与余夏将,逮着敌军狂追猛赶,肆意屠杀不同,刘珩的表现地更有目的一些。
小兵小将他看不上,他想要抓住一条大鱼,在整个凉军之中,再没有比马腾与韩遂的首级价值更高的了。
一直游弋在敌营之中,关注着中军的局势,其后韩遂率先领军北逃之时,刘珩便果断跟了上去。在其营西北,从侧杀出,将之截断。
韩遂之众足有数千,但都急于奔命,刘珩携众不过数百,也敢身先士卒。猛然一击,还真就让他得了不少实惠,硬生生从韩遂身上咬下了一块肉。
但见这数百嚣张的夏军,韩遂眉头紧皱,狠声道:“这支人马,是想要吾之首级啊。简直找死,传我命令,掉头干掉他们,再行撤军!”
“主公不可啊!”成公英赶紧劝道:“形势危急,既要逃遁,万不可迁延拖沓。稍有迟缓,敌军必围上来!”
韩遂朝周边一望,果然,远处驱赶剿杀着败军的夏军,已然有朝着己方这儿合围而来的趋势。原本跟在自己屁股后边逃亡的马腾亦另选了个方向,突围而去了。
“撤!”脑中的那点反击念头顿时消失无踪,顾不得刘珩这儿了,径直向西北方向遁去。
刘珩见状,则急了,他此举,就是想要拖住韩遂,可惜其不上当,留下了几百忠卒殿后,满满脱离了接触。面对这一心想要的逃遁的敌军,很有些无奈,尤其是在韩遂最后只率数百骑,脱离步军而去,更加望不到影子。
不过刘珩作为追击大军中最靠前的一部,表现很是突出,算是在夏军中发出了属于他夏国大王子的声音。
......
吕布带人从后突入凉营,其后营中为伤兵辎重堆积之所,防御力本就不强,轻易便破之。随后率铁骑,朝其他营寨突进。
敌卒既已溃散,但还是有大大小小有组织的队伍,他的目标自然放在了这些敌军身上。纵横驰骋,肆意杀戮,这么长时间下来,作战一直深感憋屈的吕布,将胸中的郁气完完全全地发泄在眼前的凉军身上。
奔弛在溃营中,一支向北疯狂奔逃的凉军引起了吕布注意,其军甲统一,该是汉军,虽没有旗帜,或马、韩二人正在其。吕布是这么想的,若能擒之,该是大功。
不用多想,吩咐麾下继续杀戮其余敌军,自己亲领千骑追击而去。这种追逐剿杀溃军,将夏骑的威力完全释放出来,其摆不脱,甩不掉,又极其于亡命,只能任由在后追击的吕布军肆意屠杀。
奔出了十余里,还跟着领头敌将逃亡的也不过三百余人了,见差不多了,吕布直接加速将之围堵在了一片狭小的区域当中。
没有什么废话,只要其手里还握着武器,那就杀。短暂的交锋过后,汧水岸边倒下了这数百具尸体,这其中包含了那些畏惧想要投降的敌卒。
南面依旧热火朝天,杀声正烈,吕布这边倒是平静了下来。十来名敌卒,惊惶地围在敌将身边,望着周边杀气凛然的夏卒,拿着武器的手都不由地颤抖。
驱马上前,吕布打量着那名敌将,似乎有些眼熟,眉头一皱,灵光一闪,想起此何人了。淡淡一笑,吕布颇为玩味道:“这不是,胡文才,胡中郎吗?”
“世事无常啊,过去飞扬跋扈的胡中郎,如今竟然落到这个境地。如今相见,倒是令本将十分感慨,回忆起不少往事啊!”吕布调笑着,语气却森然无比。
迎着吕布那审视的目光,胡轸脸色很是有些难看,他与吕布可是有过节的,这种局面下,心里不由一慌。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这个西凉悍将,越来越惜命了。
头盔歪着,面上有血污。扫过吕布手中长戟,重重吸一口气,虽然很想表现地刚强无惧一些,但话到嘴边,却是不由一软:“奉先将军,倒是越来越威武了。在下不识时务,伙同马、韩与夏王作对,方有此败。如今愿降大夏,还望将军饶命!”
“哈哈!”看胡轸这副“软弱”的模样,吕布不禁大笑起来,雄浑的笑声在汧水岸边回荡。在这夜中,尤其清晰。
良久方止住,吕布并不答话,两眼微眯,盯着胡轸手中的长刀。
没有丝毫犹豫,胡轸果断弃了,跪倒在地。旁边的胡轸麾下见状,也飞快地弃了兵刃,跪在后边。
“当初的西凉勇士,如今竟堕落到这个地步,实在令人感慨啊!”踹着马腹,到胡轸面前,吕布很是轻蔑道。
战马的壮蹄就在眼前,胡轸深埋着头,不敢让吕布看到自己狰狞的面庞,“恳切”道:“只求将军,饶我一命,我愿效忠夏王!”
“像你这样的人,若是真让你降了,他日本将只怕会不安呐!”吕布冷冷道。
胡轸闻言面色一白,一抬眼,便见那泛着寒光的戟刃在夜幕下划过一道亮光,袭向自己的脖子,而后没了意识。
“把他首级取了,拿出报功!”盯着胡轸尸身,吕布对亲信小校魏越吩咐道。
“诺!”魏越受令,指着那惴惴不安的胡轸麾下问道:“将军,这些人怎么处理!”
“一个不留!”
……
陈仓之战,从去岁冬至今岁夏末,双方对峙纠缠血战了近一年,鏖战到最后,还是以夏军胜利告终。三辅之危顿解,刘渊对关中的统治,总算有稳定下来的机会。
同时,陈仓夏军则犹不罢休,趁势反攻入凉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