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和孟逢聊天的那帮朋友里确实有这么个人,尤好见过他。当下,她拘谨不已,但不能不讲礼貌,只好伸手捏住他三指前端,虚晃着轻轻握了握。
“您好。”
“不打算自我介绍一下?”封越笑得更畅,见她紧张得想去拿一旁的酒杯,提醒,“那个是酒,你能喝吗?”
尤好一听忙收回手,对他扯了个略微僵硬的笑。
“……我叫尤好。”她道。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封越本就是他们那群人里最善于交际的一个,尤其是对女人。
尤好虽然领会不到他惯常的“魅力”所在,但也觉得和这人说话挺自在。两人难得气氛友好地聊了几句。
几分钟不到,封越也有事要离开,临走前想到什么,忽地笑道:“你怎么把鞋子换了?”
“啊?”尤好一愣。
“那双鞋是孟逢设计的,你不喜欢吗?”
尤好懵了,“孟……孟先生设计的?”
“你不知道啊?我们读大学的时候,孟逢他画过的、设计过的东西多了去了。你刚刚穿的那双鞋的图纸我老早就见过。”
尤好处于惊讶中,愕然失言。
封越不觉得有什么,聊天气一样随意道:“本来他是要送他家里人的,后来就一直放着。款式有些旧,现在不太流行。”
见她呆愣的模样,封越说了几句玩笑话,如来时一样潇洒离开。
……
孟逢第二次找不着尤好,脾气上来了。待他在花园的垃圾桶旁看见尤好时,忍了几秒才将火气压下去。
“你在这干什么?”
尤好半点不顾形象,将一个垃圾桶翻得乱七八糟。好在里面都是一些大物件的纸壳,勉强算得上干净。
“我……”尤好回头看他一眼,下一秒却又扭头继续翻。
好好一个香喷喷的小姑娘,怎么突然就开始扒起垃圾?
孟逢额头青筋直跳,当即就要过去揪着她的衣领把她拉开。忽听尤好一声轻呼,从垃圾桶里拿出两样东西。
是那双被他吩咐丢掉的鞋。
尤好把鞋往地上一放,顾不上别的,拎起裙摆,站在原地就开始换鞋。
孟逢一顿。
她小心翼翼把出门时穿来的那双鞋换上,站定后,伸出一只给他看,眼角眉梢都是喜意,“漂亮吗?”
孟逢默了几秒,“……你找它干什么?”
尤好敛起笑意,抿了抿唇。她低头看看鞋,鞋尖轻碾地上的沙砾,低声说:“我不知道这双鞋是孟先生您亲自设计的。”
孟逢诧异一秒,很快释然,肯定是封湛几个告诉她的,她知道也不意外。
尤好不等他说什么,走到他面前,伸手想拉他的衣袖,缩了回来。
“我现在身上都是一股垃圾桶的味道……”她轻轻蹙眉,苦恼,“我还能进去吗?”
孟逢睨她,“你还知道垃圾桶有味儿?”
下一秒,他牵住她的手腕,转身带她往里走。
“跟着。有我在,你就算是垃圾桶成精,也没人敢赶你出来。”
……
孟逢的情绪多云转晴,尤好总算松了口气。因为来找他说话的人太多,尤好在陌生人跟前不自在,孟逢便没让她一直跟着。
后半程,她四处走走逛逛,吃吃东西,喝喝饮料,还挺悠哉。
逛到偏厅的小院子里,尤好感受到手包里传来的震动,赶紧打开。因为两次找不找她,孟逢勒令她把手机调到震动模式,方便联系。
打开一看,只有一句。
—m:在哪?
尤好把自己的位置告诉他,他让她在原地站着等,她答了句好。
临近尾声,孟逢终于有时间,说要赏脸陪她跳一支舞。
尤好听他要赏脸,急得都快哭了,“我没跳过……我不行的孟先生……等下我会把你的鞋踩坏……”
孟逢说一不二,说要跳就要跳,赶鸭子上架般把尤好拎到了舞池。
尤好从来没有这么窘迫过,她跳的哪门子舞,全程都在踩孟逢的脚,每踩一下,她的脸就更红一分,到后来眼里都快淌出泪。
偏偏孟逢觉得好笑,硬是要她撑完全场。末了下场时给她一句:“我被踩脚都没哭,你哭个什么!”
尤好脸臊得更红。
十一点,和朋友打过招呼,孟逢带着尤好提前离场,车在会场外,从正门出去还有一段路要走。
尤好坚持了一晚上,到结束时,脚下的痛感越来越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