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2 / 2)

明明昨天才来到这个城市,今天就得离开了。

青年俊秀昳丽的面容上不由露出一抹失落的神情,戚暮正低着头,目光没有焦距地望着地面,忽然便感觉到自己的手背上一热。他惊讶地看着那只覆在自己手背上的手,指节分明,似乎因为常年弹钢琴的缘故,显得非常的劲瘦有力。

戚暮顺着对方的手臂向上看去,只见闵琛正敛着眸子望着自己,目光温柔。

“到巴黎以后……多联系。”

车子稳稳地在泰格尔机场前停下,暗色的玻璃窗贴让外界无法看见车内的景象。

坐在后座的阿卡得教授见到这两人一副难舍难分的模样,轻轻地哼了一声后,便十分自觉地丢下一句“我先下车拿行李”后,便开了车门离开。

安静的车厢内,一下子便只剩下了戚暮和闵琛两人。

时间在这一刻变得无比的漫长,戚暮轻轻颔首,道:“嗯,有时间……多联系,其实巴黎距离柏林也不远。”为了尽量地缓解离别的气氛,戚暮笑着说:“你看,如果是在华夏的话,还没有b市到s市远。”

“可是我想你。”

这样简单的一句话,让戚暮的喉咙倏地涩住,什么话也说不出口了。

男人掌心的温度太过炙热,贴着他手背的皮肤传过来,顺着他的血管向心脏流淌,烫得他的心脏一阵阵的剧烈跳动。

这样的问题,戚暮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明明这个男人已经和阿卡得教授达成了共识,此刻却又突然说出这种让人心动的话,真是让人不知如何是好。

半晌,戚暮捏紧了手指,笑道:“我下车帮老师拿东西吧,他一个人太累了。”说着,戚暮便转过半个身子,打算开了车门下车。

但是就在他转身的那一瞬间,只听一道低沉磁性的男声在他的身后响起——“戚暮”。

戚暮下意识地转身看去,一边低声问道:“嗯,怎么……唔……”

双唇紧贴到没有一丝缝隙,对方薄薄的嘴唇紧紧地贴在自己的唇上,那距离实在太近,近到让戚暮感受到了对方鼻间温热的呼吸。戚暮不由自主地打开了嘴唇,对方的舌尖便灵活地探了进来,疯狂地舔舐着自己口腔里的每一寸肌肤。

闵琛早已解开了安全带,整个上半身都微微前倾,将自己心爱的青年压在座椅与车门的夹角,认真而又虔诚的亲吻着。他的左手紧紧揽着青年的腰身,右手按住了他的后脑,让对方没有一点可以逃跑的余地。

不知何时,这场单方面开始的接吻已经变成了一番难以分舍的厮磨。

唇舌间的律动缠绵,暧昧的气息在小小的车厢内弥散。男人用力地抱着这个清俊秀气的青年,而后者也认真地回以最热烈的亲吻。

当一切都结束的时候,戚暮还微微地喘着气有些没有回过神来。他双眼朦胧的模样让闵琛不觉地眯了眸子,良久,两人轻轻抵着额头,微微喘气。

“你会想我吗……”

突然听到这话,戚暮轻轻抬眸,忽然便见着对方深邃幽黑的眸子正认真地凝视着自己。那眼神犹豫不决,仿佛只要自己说上一句话,他就可以放弃刚才作出的决定,坚定决绝地要自己留下。

慢慢地平复了呼吸,戚暮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那……你会想我吗?”

闵琛薄唇微勾,颔首:“会……很想很想。”

戚暮低笑着弯了眸子:“那我也会……很想很想。”

……

这样一句“很想很想”,让戚暮一路笑着上了飞机。直到离开安检口的时候,他还数次忍不住转首看去,再也不想掩饰自己对某个人的不舍。

一旁早已成为单身狗多年的阿卡得教授:“……”

等到飞机稳稳地在戴高乐机场降落后,阿卡得教授一边和戚暮讲解着自己在都灵的一些事务,一边向停车场走去。当他发现自己不断的话语通通只换得一句“哦”或者“嗯”后,阿卡得教授蹙了眉毛转首看去,这一看——

自家可爱的学生正抱着手机在发短信啊!

笑得这么高兴……

你说还能和谁在发短信啊!!!

再次受到会心一击的单身狗阿卡得教授:“……”

才分别几个小时,能收敛收敛么……!!!

回到巴黎以后,戚暮和阿卡得教授先回了一趟学院,稍稍将琴房打扫了一遍。

原本法勒大师还说阿卡得教授会在三天后回来,但是这次他倒是早回来了两天,原因则是——明天就是巴黎国立高等音乐学院本学期的开学典礼了。

很多有导师的学生授课时间从来都不按照开学时间来,比如说在假期时间内,德兰一直都呆在琴房里接受他的导师的辅导,完全没有意识到什么叫做放假。

而戚暮更是如此,在上课时间内他跟着阿卡得教授跑到了维也纳,却在暑假期间跟着法勒大师去了德累斯顿,继续进修。

但是再怎么说,阿卡得教授都是巴黎国立高等音乐学院名正言顺的正牌教授,怎样也得在表面上服从一下学院的领导。因此这次阿卡得教授就赶紧地处理完了事情,并且绕路去了柏林,将自家可爱的学生给逮了回来。

也不能怪戚暮忘记了开学典礼,谁让他家导师的授课时间从来都非常不规律呢?

所以等到戚暮打扫完了后,他刚准备提着自己的琴盒和行李回去,便听到阿卡得教授说道:“诶小七,东西好像有点多啊,你拎得动吗?”

戚暮笑着回答:“我还可以的,老师,我的公寓离这很近的,您忘了吗?”

闻言,阿卡得教授轻轻点头,过了会儿他还是说道:“今天天色也不早了,你回去也别练琴了,要不直接把小提琴先放在我的保险箱里吧,明早来取就好了。”

戚暮想了想,便也同意了。

他非常信任地将自己的小提琴交给了阿卡得教授,而后者一边锁着保险箱,一边仿佛忽然想到了什么,说道:“对了,小七……我听埃弗拉说,你当年和维也纳交响乐团合作的时候,用的是一把很不错的斯式琴?怎么没见你用过?”

将箱子确认锁紧了以后,阿卡得教授认真地看着自家学生,说道:“小七啊,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一把琴就算是再怎样出色,如果只是放着不演奏,那根本就不是小提琴,只是个长得像小提琴的收藏品罢了。你看帕格尼尼的那一把加农炮,不也有人经常借了演奏吗?”

听着阿卡得教授的话,戚暮哭笑不得得摇首,解释道:“老师,其实这件事……是有原因的。我和一些长辈有个约定,他们将那把小提琴现在锁在瑞士银行的保险柜里,得等我什么时候可以重新和世界顶尖乐团在金色大厅合作,才能将她取出来。”

这话让阿卡得教授一下子瞪圆了眼睛,两人一边往屋外走着,他一边说道:“还有这种奇怪的事?小七,我也就不问你怎么会出现这种事了,但是如果你想要拿到那把琴的话倒是可以找奥斯顿帮帮忙,他应该有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