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寰问他,“来采风啊?”
老狼挠挠头,抬脚抖了抖靴子上的雪,“不是,我马上要去支教了,想给那里的孩子拍点照片,带点枫叶,他们没见过。”
“支教?!”路寰震惊了,“你要去支教?”
“对,”老狼点点头,“这是第三次,从去年开始的,不过一般都是夏天去。”
一听他要去支教,路寰和司远都不禁肃然起敬,“去哪儿啊?”
“西北,”老狼低头摆弄下相机,似乎是在检查刚才的照片,然后语气十分复杂的说,“那里没有网络,没有电视,没有树,没有花,只有望不到边的戈壁和沙漠。”
他叹了口气,继续道,“去年我去的时候,跟他们描述夏天繁花盛开的样子,你们知道吗,他们的眼里全都是茫然。”
老狼转头,看着路寰和司远,“因为他们中的很多人甚至没有见过花,所以根本想象不出来。”
两人都觉得内心受到了极大的震撼,一时间什么都说不出来。
哪怕是路寰也没去过老狼口中那种贫瘠的地方,更不要说司远。怕是他去过的最贫穷的地方就是国外的旅游小镇了。
司远沉默片刻,主动开口问,“我们能帮什么忙吗?”
路寰也说,“是啊,支教是不可能了,我们也还是高中生呢,不过捐钱捐物什么的,都可以的。”
老狼本打算拒绝,见他们神情真挚,倒是没急着开口。
司远也知道这种事情不可能马上就决定,于是就说,“刚好我们今天也是闲着,不介意的话,大家一起坐下来细细的说说?”
老狼马上摆手,笑着说,“哪儿能啊,前阵子你们怕是都每个安稳时候,这会儿好不容易出来,我还能那么没眼力劲儿么。”
一番话说的路寰都不好意思了,司远对着外人的时候倒总是八风不动,泰然自若的。
“不过你们既然有这个意思,”老狼点点头,“我可以给你们一个网址,回头我再传一份资料给你们,你们慢慢考虑,想好了给我消息。”
路寰一听,也行,当即不再挽留。
老狼跟他们说了几句,接了个电话之后就要告辞,“照片拍了,枫叶我也搜集了,还得回去准备行李,先走了啊。”
说完,他摆摆手,潇潇洒洒的走了。
司远看着他的背影出了会儿神,转头跟路寰说,“这人倒是可交。”
路寰说,“他和刀客人都不错,直来直去的,没什么歪心眼。”
司远点点头,非常迅速的抓起她的手塞进自己的大衣口袋,“走吧。”
两人都不是那种只要感情不干正事的,腻歪了会儿之后,就开始非常冷静客观的谈论起老狼支教的事情来。
对方给他们发了个网址,还有相应的资料,两人进了包厢之后就开始细细研究。
一个小时之后,路寰得出个结论,那儿是真穷啊!
就像老狼说的,他要去支教的地方是一片无比贫瘠的土地,几乎没有土壤的存在,全都是戈壁和荒漠。
那里有山,但是山上生机全无,寸草不生;
那里有河,但是河中滴水不剩,干涸多年。
只有在每年雨季来临的时候,人们才能绞尽脑汁的利用各种手段蓄积雨水,因为接下来的一年只能指望这个……
正因为植被贫瘠,每到夏季暴雨的时候,当地就极容易发生滑坡和山体坍塌。
那里的人们不能耕种,更不能发展旅游业,因为没通电。
他们只能选择放牧,男人们常年游荡在外,赶着牲畜追逐远方同样少得可怜的水草……
然而即便是如此努力,如此辛劳,他们的生活还是非常艰苦。
因为地形复杂、位置偏远,他们的畜产品根本运不出去,只能自己消耗。
年轻人们迫于生活压力,基本上都选择了出去打工,然而被剩下的老弱病残,生活越加的艰辛。
因为穷,孩子们得不到好的教育;
因为得不到好的教育,即便是去繁华的都市打工,他们也得不到好的工作;
因为得不到好的工作,他们自然赚不到多少钱;
而因为赚不到钱,他们又无法让后代过上好的生活,接受好的教育……
看完之后,司远抬起食指敲敲桌面,“这就是一个死循环,只是支教的话,治标不治本。”
路寰叹了口气,扫了满是荒芜的照片,“要致富,先修路啊。”
要想从根本上解决,就必须授之以渔,让当地人们找到可以致富的道路,让那里不再满是死气,然后才会有可能一步步解决其他的问题。
据老狼所说,当地居民所制的风味腌肉味道非常独特,吃过的人无不称赞。
要是修好了路,他们完全可以将腌肉作为产品出售,贩卖到全国,乃至世界各地!
司远摇摇头,“修路,谈何容易。”
如果只是捐款捐物还好,可一旦涉及到工程建设,就不仅仅是公益性质的了。
你得联系当地政/府,甚至要上报到县市省,然后节节审批。
审批通不通过暂且不说,那里这么多年都无法改变现状,上面不可能不知道。
既然如此,原因只剩下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