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节(1 / 2)

“可、可是你不会觉得很奇怪吗?”陶酥垂着头,连耳尖都红了,她用轻得不能再轻的声音小声问他,“毕竟裸体画什么的……”

她轻得近乎微弱的软糯声音,像一根柔软的羽毛,扫在了他的心上。

蔺平和慢慢走到他身边,低头看着她微红的耳尖,白嫩的皮肤上染着绯色,看起来有些美味的样子。

“画画其实就是艺术吧,”蔺平和对他说,“艺术应该不能用平常的眼光来看待,而且欧洲也有很多裸女画,是世界名画对不对?”

“是的,比如《泉》和《大宫女》什么的都是……”陶酥点头。

“我虽然不懂艺术,但是并不觉得这些东西有什么不对,只能说艺术思维和普通思维不一样,既然不了解,就不应该戴着有色眼镜看别人。”他说得一本正经,而且头头是道,让陶酥不得不服。

“对啊对啊,每次有人说我们画那种……作业,就摆出一副那样的表情,超不爽的。”陶酥小鸡啄米般地点头,委屈地说着。

虽然这个圈子里,确实存在天性就猥琐的人,也正因为这些人,让普通人对这个圈子里所有的人都有所误解。

但是,陶酥没想到,蔺平和居然会把这种事情看得这么透彻。

他明明,对那些艺术理论一点都不懂,只是跟村口弹棉花的大妈学过《月光奏鸣曲》,竟然能够有这样的觉悟。

不仅没有觉得她是一个变态,而且还表示理解她。

只不过,陶酥觉得自己有愧于他这种正直的理解。

她终于成为了自己曾经最讨厌的那种人,打着为了艺术的口号,去做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可是……

陶酥抬起头,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他正慢慢地解着衬衫的扣子,白色的布料慢慢褪下,麦色的肌肉就映入了她的眼睛里。

她终于成为了那种,打着搞艺术的幌子,去正大光明地耍流氓了。

而且,还是死不悔改的那种。

因为,麦色的八块腹肌真的是太好看了。

好看得不要不要的!

终于,他彻底把衬衫脱了下来,然后面色如常地对她说:“你开始画吧。”

“我……我去拿画板和笔、还有那个,还有纸,你等我一下!”陶酥语无伦次地扔下了这句话,就转身小跑回卧室去拿画画需要用的东西了。

小跑的过程中,她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蔺平和,线条优美的肌肉匍匐在他的宽肩窄腰上,简直让人想把眼睛都贴在他身上。

一边这样想着,她也没有仔细地看自己前面的路,结果在跑到楼梯旁边时,差点被绊倒。

幸好她很快地反应过来了,连忙伸出手抓住了楼梯的扶手。

看来古话说得很有道理,真的是色令智昏。

陶酥甩了甩头,将那些见不得人的想法统统甩出去,然后重新直视前方,小心翼翼地往楼上的卧室跑去。

蔺平和站在客厅里,看着她踉跄的样子,心也跟着揪了一下,还好她没有真的摔倒。

男人反思了一下自己刚刚的行为,似乎这个课题,对二十岁的小姑娘来说,还是过于超纲。

于是,蔺平和决定,以后再露的时候,一定要让她呆在自己手臂可以触摸到的范畴内,这样她就不会被绊倒或是摔倒了。

等她红着脸跑出来的时候,蔺平和十分迅速地收起了思考且犹豫的表情,再一次恢复成“今天我配合你,我完全地配合你,我目的就是让你好好搞艺术”的正经样子。

陶酥还是有些心绪不稳定。这一次她在家里的客厅,比上一次的小教室空间还要小,无形当中又拉近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

而且,刚刚她差一点点就要隔着衬衫,摸到了那八块被自己肖像已久的东西。

一想到不久之前的那个瞬间,陶酥连手都抖了,想夹在画架上的白纸哗哗地掉了满地。

蔺平和走过来,弯下腰,想帮她一起捡,被陶酥瞬间制止。

“不用不用,我自己捡就行,”陶酥连忙摆手,示意他站在距离自己两米多的地方站好,“很快的,没事。”

虽然是对他说的话,但陶酥在说话时却仍然不敢看他,而是低着头手忙脚乱地捡画纸。

蔺平和看着她蹲在地上,本就不算高的小姑娘现在就更小了。

她的头发很长,平时扎成高马尾都垂在腰间,今天散在身后,随着她伏地的动作,会有几缕头发的发梢垂在光滑的米色地砖,拼凑成的形状,像某种漂亮的花朵。

一分钟后,她终于把所有的画纸都捡起来了。

陶酥有些不自然地轻咳了一声,然后夹好了画纸,从工具匣里翻出素描专用的铅笔,白嫩的小手拿好笔,抬头看了一眼蔺平和,就收到了对方鼓励的眼神。

对着这张帅脸,陶酥觉得,画素描好像也不是什么痛苦的事情了。

素描是每一个美术生的必修课,不过陶酥一直都觉得素描很枯燥,没有鲜艳的色彩,也没有大胆的色差,更没有创造性的构图,跟她的美术追求截然相反。

但是,自从认识蔺平和之后,她好像画素描的积极性提高了好几倍。

而且也不会觉得时间过得很漫长。

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就在她的目光流连于男人的身体与白纸上的画的过程中,悄然地流逝了。

窗子外面映进来了璀璨而美丽的霞光,洒在男人麦色的皮肤上,折射出淡淡的光晕。

陶酥收了画笔之后,目光仍然粘在他身上不愿意离开。

直到蔺平和走到她面前,陶酥才回过神来。

“画完了?”他轻声问道。